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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麻涌的船渡·记忆

  

水乡麻涌的船渡·记忆
荒废的渡轮。
水乡麻涌的船渡·记忆
荒废的渡轮。
水乡麻涌的船渡·记忆
荒废的渡轮。
水乡麻涌的船渡·记忆
麻涌的一些老年人都坐过渡轮。

  1月10日,水乡麻涌水域内最后一个渡口背涌渡口正式撤渡,这意味着麻涌水域的所有渡口已退出历史舞台。而渡船作为几百年来土生土长的水乡人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那逝去的渡船时光承载着不知多少代人的美好回忆。记者探访麻涌镇老渡工、老乘客,试图为读者还原与呈现那一幅幅真实却已模糊的画面。

  文/记者龙成柳

  通讯员许黎明

  图/记者卢政

  年青一代

  大都对船渡

  不了解

  在九宅村,每当记者说起麻涌渡口全部撤销的话题,坐在村口闲聊的老人便都会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讲述自己与船渡曾经的感情。

  “当然可惜啊,想起来都很伤感,毕竟我们出生以来最先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船,”68岁的莫志良叹息,“不仅如此,船还是我们重要的谋生工具,没了渡口,我们也就没了经济来源。”

  “以前每家每户都有船,渡河、捕鱼,它们陪伴我们度过了我们的童年,那些真的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今年40岁的莫大哥无奈地说,“但也没办法,随着社会的发展,交通越来越便利,船渡也必然会慢慢地消失。”

  作为几百年的水乡,麻涌船渡的往事尚还存在于中老年人的记忆里,可记者在麻涌镇内采访时发现,许多年轻人并不了解船渡,甚至很大一部分并没乘坐过渡船。

  “我还从来没坐过船渡。”如今还在上初中的史家颖告诉记者,他对麻涌船渡的历史几乎不了解,不仅是他,他周围的同学、朋友也从来没说起过关于船渡的任何话题。

  当看到麻涌船渡已经成为逝去的历史时,远在石龙的谭凯文也忧心忡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希望引起相关文化部门的重视,“作为水乡地区,可以着重找一个比较宽敞的水面,一个有保留价值的地段,做一个渡口主题公园,保留一个渡口航线。文化的形成最关键的就是依托于地域和地形,麻涌是水乡的代表镇区,密密麻麻的涌沟组成麻涌,水道不可污染,渡口也不能全撤啊,否则我们留什么给后人呢?”

  牛在船头游 船在牛后走

  一条属于自己的小木船,伴随着摇橹发出的“咿呀”声,曾伴莫浩德度过了1975年至1979年5个年头。

  65岁的德叔是土生土长的麻涌九宅村人,他掌舵的,是其时麻涌水域内最繁忙的一条航线——九宅横水渡到麻涌渡,周边九宅、太和、东村、新基等近10个村子的村民要去到麻涌城均要经过这一条仅100多米的水路。

  每天天才蒙蒙亮,德叔就早早地登上船,在船中央点燃一盏烧煤油的“风雨灯”,静静坐在船尾候客。刚过5点,穿着黑色土布做的衣服、提着空竹藤篮子的村民便三三两两地往渡口赶。

  “5点钟乘船的一般都是要赶船到麻涌,再坐大渡船去广州新塘‘趁墟’的人,这时候的人还很少。再晚一点,那就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了。”德叔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到麻涌购物的,去厂里工作的,到珠江茶楼喝早茶的,什么样的都有。”

  乘客们下了渡,再走上10分钟左右的麻石路,便到了麻涌城区。“那时的麻涌还是很繁华的,供销社、屠宰场、食品站等等,全部都在那边,村民们回来的时候篮子里便都装满了鱼、肉、毛巾、毛线这些东西,那边还有好几个茶楼,只可惜现在什么都变了。”德叔言语中充满惋惜。

  偶尔也会有赶着牛过对岸耕作的乘客,牛不用乘船,因为牛懂游泳,于是便会出现这么一幅有趣的画面:牛仅露出半个头,在船头前潜游,船则跟在牛后面,牛主人则拉着缰绳坐在桥头。“看起来就像是牛拉船在渡河。”德叔笑道。

  一位乘客渡一次河只收2分钱,尽管每趟最多只能乘15个人,“十几个村子,每天乘船的人不计其数,一天下来,能收差不多30元。”虽然“还要上交20元到公社”,可就是剩下的这将近10元,在当时也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

  1987年,麻涌大桥开建,大桥建成以后,九宅横水渡便已逐渐没落以致消失,可一直以来,九宅横水渡给两岸的人们带来了极大便利,年长的村民们说起这个渡口还记忆犹新。

  80多年前第一次坐蒸汽轮渡去省城

  上百年前,麻涌便已有了唯一一条到广州的航线,87岁的莫太洪老人还牢牢记住他7岁时第一次坐轮渡去省城的情景,“因为我母亲在广州做生意,所以我放假时常常到省城尽情玩一番。”

  “那时候知道要坐轮渡去省城感觉真的是太开心了!”莫大爷忆起孩童时的往事仍不禁露出喜悦之情,“还没能上船,我就被抱在母亲怀里,在码头周围不住地左看右看,一切都新鲜极了!”

  “码头就在现在的沿江西路附近,当时还叫东仁码头,上世纪30年代那周围还到处都是庄稼,码头前则是一大片空地,一条用石头沙泥堆砌成的小路一直从村边往河里延伸,”莫大爷陷入了回忆,“等船的人并不多,大家都穿着李小龙电影里穿着的那种唐装,上下4个大口袋,有的人还戴着尖顶圆帽檐的小帽子,脚穿黑色呢绒鞋,手提‘手抽’(一种竹藤篮子),周边的摊贩很少,只有那么两三个,卖一些花生之类的小零食。”而如今,从前的东仁码头附近已然建成一座座高楼,码头的痕迹已经不可寻找。

  莫大爷乘坐的只是一艘带顶篷的大木船,不仅载人,还载货,货物主要是运往广州卖的生活用品。木船本身并没有动力,还要由一条烧煤炭的蒸汽船作牵引,“我们把它叫做‘火船’,船中间还有一条大大的烟囱,不停往外喷黑烟。”

  他还清晰记得,船上并没座位,只在船中间有凸起的一块大木板,乘客便一个挨一个坐在木板边缘,天冷时还可以租被子。

  孩子总是贪吃的,莫大爷小时也不例外,“10点钟便已经开始卖饭了,有腊肠饭、咸蛋饭,还卖一些花生、糖之类的小吃,那时候真是馋啊,看到什么都想吃。”

  早上9点左右出发,11点多便到了省城,“我还记得到了广州后停泊的码头就在长堤,那时爱群大厦还在建。”那时的莫大爷还不懂用什么词语描述省城的繁华,“反正就很旺,到处都是车,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商铺。”

  探访鸥涌渡口

  2011年底,鸥涌渡口撤销。为了追寻渡口的故事,昨日记者驱车赶往那里。

  进了鸥涌村,行经一排厂区,在路的尽头一堵白墙上用红笔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大字,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鸥涌渡口→”。可转过弯,记者眼前一扇铁门紧锁,挡住了去路。

  “你们只能绕过前面的沙厂进到渡口里面了。”在附近工作的工人提醒。

  进入厂区,绕过一段泥泞的道路,终于到达了鸥涌渡口门口。只见一棵两人合抱方能抱住的大树屹立在渡口门前,树干上的树叶已经稀疏零落,地面上躺着一片片枯黄的树叶。

  门檐上绿底红字、布满灰尘的“鸥涌渡口”四个大字告诉来者这里曾经还是一个渡口。可如今,渡口的样子已不复存在。整个渡口已经用灰砖全部封闭起来,渡口内也堆满了砖石沙砾。

  斑驳的泥墙上写着的“渡口守则”也已将近不可辨认,守则旁边,还贴有两张被撕裂了一部分的白纸,一张写着“温馨提示”,另一张写着“有渡船出租”。

  记者正在拍照时,旁边的工人走过来说了句,“这个渡口早就没了咯,还有什么好看的。”

  小资料

  东莞西北片区,因水网密集,被称为水乡,水乡区域包括麻涌、中堂、望牛墩、洪梅、沙田、道滘、高埗等多个地区,而其中又以麻涌为最。

  麻涌地处东江边,密密麻麻的河涌,三条主要河流(东江、麻涌河、倒运海)流经麻涌镇汇入珠江。自古以来,河两岸人员的交往,全靠乘坐渡船。

  自改革开放后,公交、汽车、摩托车逐渐代替自行车和步行,渡口渡船的载运量已经不适应日渐增多的客流。同时,麻涌镇内外先后建了麻涌大桥、东江大桥、麻涌河口公路铁路桥等30余座桥梁,把麻涌镇以及外围交通连接起来。

  麻涌镇水域辖区内最多时共有5个渡口,分别是南洲、背涌、鸥涌、漳澎以及泗安,2010年前,麻涌镇南洲、漳澎、泗安3个渡口已先后撤销。2011年底,鸥涌渡口也已正式撤销。2012年1月10日,随着麻涌二桥的开通,最后一个渡口——背涌渡口也已正式撤销,这意味着水乡麻涌已经告别了渡运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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