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健 李慧涛

　　K省国税局局长旅游时被盗12万元却不敢报案，想隐藏秘密却给自己惹出一连串的麻烦，为什么?省检察院反贪局把涉嫌受贿的省交通厅长关进了看守所，但厅长拒不交代受贿款的下落，受贿案如何落幕?测谎，将层层剥去嫌疑人光怪陆离的伪装，使一个个疑团重重的大案水落石出。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明白提成的比例吧?”“没有提成，根本就没有提成这回事，你们休想糊弄我!”邝志广显得有点恼怒。侦查员适时地出示了证人证言:“这是赵小楼的证言。”“请拿给我看一下。”邝志广向侦查员伸出了手。

　　坐在监控室里的张海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由自主地小声说:“千万不能交给他看!”侦查员似乎是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明白!不能交给他看，如果交给他了，就等于把我们掌握的老底透露给他了，而且怕他把证言毁了。这在我们没进入讯问室前你就已经交代过了。”

　　侦查员把证言折叠了一下，示意书记员拿给邝志广看，邝志广只能看到证言下面的签名，书记员问:“你看一下，这是不是赵小楼的签名?”邝志广认真地审视了一会儿，一言不发，不置可否。侦查员说:“再让他看一

　　下赵小楼的第一条证言。”书记员再把证言重新折叠了一下，拿到邝志广面前:“看清楚了，这儿，赵小楼第一次给你送钱的时间、地点、钱数。”

　　看完了这一段，邝志广一下子显得有点坐不住了，说:“能让我抽支烟吗?”侦查员说:“当然可以。”说着，他离开讯问席，把一支烟递给邝志广，并用打火机为他点燃，看着他慌乱地吐出一口烟，像是谈心似的接着问:“说吧，赵小楼一共给你送了几次钱?”“疯狗!赵小楼这只疯狗，怎么能这样乱咬乱攀!像他这样的人，你们也信他?”邝志广显得浑身燥热，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侦查员及时地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邝主任，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嘛!”“好，那么我问你们，你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赵小楼?”“邝主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高中毕业去参军的吧?”“你们怎么对我了解得那么清楚啊?再说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呀?”“当然有意义了，你高中毕业，学过解方程式，我给你解释相信谁的问题你才听得懂呀!我们搞侦查的，实际上也是在破解一道道的方程式，这些方程式的解一开始都是未知数，经过我们的侦查，逐渐求出解来。结合本案，你问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赵小楼的问题，现在我老实告诉你，你和赵小楼的话都是我们正在求解的方程式中的X，也就是说都是未知数，我们靠什么求得这个X未知数的值呢?靠解这道方程式。我这样解释你听明白了吗?”侦查员说。

　　“我听明白了，你是说要认定我和赵小楼谁说了实话，谁撒了谎，要靠证据说话。既然如此，在你们没掌握我有犯罪证据的时候，为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邝志广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对你采取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只是我们的侦查手段之一。在我们接到举报，认为你有可能构成犯罪而且可能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情况下，就可以立案侦查，而强制措施只是配合侦查的手段。侦查的过程，就是我们求解方程式未知数的过程。如果侦查的结果能够证明你是清白的，我们不但会马上放你回家，而且还要到你的单位向全体干部职工宣布你是无辜的，为你恢复名誉;反之，我们就要对你绳之以法!”侦查员耐心地向他解释说。

　　“哎!”经过这段看似在论证数学题的务虚讲解，邝志广的脾气似乎消了不少，他叹口气低下头，陷入了短时间的沉思阶段。“可是”，短暂的沉默之后，邝志广进入了新一轮的论证，“在你们求解的过程当中，对正反双方的证明力度难道没有轻重之分吗?比如说，我和赵小楼，你们能一样看待吗?”

　　“你是说，我们对你的相信应该高于赵小楼?”“当然喽!我是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而赵小楼是什么东西?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包工头，说白了，就是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邝志广说到这里，侦查员觉得有点意思了，就进一步给他机会:“好，你说下去!”

　　侦查员的首肯，似乎更给了邝志广勇气和信心，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是一个出生于农民家庭的苦孩子。初中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却因为拿不出学费而辍学。为了要走出这个贫苦的家，我参军到部队。入伍不久，父亲因病去世，我没能送终尽孝，心里悲痛极了，但我把悲痛埋在心底，把劲儿全都用在了工作上;连队清理厕所，我总是第一个跳进大粪池里。由于表现突出，我得到了部队领导的充分肯定:一年入党、两年提干。1981年转业后，我仍把自己当成一个兵，继续埋头苦干，勤奋敬业，一步步走来，直干到副处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