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健

　　在乌克兰乘飞机要有一定的胆量。

　　当初从北京飞往华沙的路上，途经基辅，飞机冲破云层，扎进机场上空，颠簸着停在跑道上时，机上的熟客都一起鼓掌，不少人脸上都闪烁着幸福的微笑。这种场面，在国内真是少见。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欧洲人很礼貌呢，把掌声送给最可爱的机组人员。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是大家庆祝还活着从天上下来了。

　　上帝保佑。

　　后来几次乘飞机到比赛城市，再次细致地感受了欧洲飞机驾驶员艺高胆大的技术。欧陆上空的气流汹涌，飞行员们一定是双脚踩着油门冲向太空，机翼跟云朵摩擦着，使飞机浑身发出强烈的震颤，然后，又猛地下降数十米，让乘客们感受一下失重快感。说实在的，当时我在半空飘着，心里却很疼我的行李箱。初次经过基辅时，新行李箱被擦出许多道伤痕，多乘上几次飞机，无数颠簸下来，岂不被弄得面目全非？

　　有次下飞机时，驾驶舱的门是开着的，驾驶员大叔从座席上拧过身来，面带着微笑望着我们，还不时给大伙点头示意。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学开战斗机的，现在经常玩几个高难动作。

　　从波兰到北京先前是没有直飞航班的，只是在欧洲杯前才恢复直航。不过，我们还要到基辅观看决赛，因此，还是绕不过乌克兰这一关，乌克兰的飞机还是要坐的。

　　6月29日早晨4点就起床收拾行李，然后到上午10时乘上大巴，司机带着我们在市区绕了几个大弯之后，近中午才抵达机场。赶上欧洲杯大迁移，意大利记者和球迷要从华沙到基辅，机场内挤得一塌糊涂，大概平时的肖邦机场从不会接待这么多乘客的。

　　然而更难受的是，原定于下午3时15分起飞的航班被通知推迟到4时15分登机，然而我们即便登上了摆渡车，还在热气中站了近半个小时。还好，飞机变成了大飞机，乌克兰航空公司临时更换了机型。但登机后又是无尽的等待，直到下午5时多，这架大飞机才跟在另一架飞机的屁股后面飞出了跑道。整整的一天，全消耗在等待中了。

　　现在，我们准备好了巴掌，等待着返程的航班降落在北京机场上。今夜，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