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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02日05:39  齐鲁晚报
曾经年少

◤2011年10月15日,当年的知青乘坐卡车来到波罗峪。本报记者 郭建政 摄

曾经年少

◤老照片《给毛主席点烟的人》。(资料片)(上接B01版)

  在一份口述实录里,徐建春回忆那一段岁月,多次表示“最难忘的就是见到伟大领袖毛主席”。而这样最难忘的时刻,在她的青春岁月里曾经连续出现了12次。

  “每个时代的‘成功’都不可避免地带有时代的色彩,比如衡量标准和实现途径等,很多时候都截然不同。”研究山东知青史多年的作家卞奎也认同,“在注重政治生活的当时,以徐建春为代表的知青明星,实现了最高理想,成为一代人的榜样,并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一代人的抉择。”

  梦想照进现实

  回忆当年的知青岁月,现在早已成长为一名成功商人的许树基坦言,自己之所以能够“混得还不错”,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

  他说,“其实,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如果一味抱怨环境不好、氛围不公、人浮于事,那么,注定一事无成。”

  虽然当初很不情愿地登上了西行的列车,但在火车上的三天三夜里,许树基已经展露出了很强的适应能力。

  在那个业余生活贫乏的岁月里,会吹拉弹唱的人,一向被人们捧为明星。家住大观园附近的许树基,从小就在那里听快书,尤善模仿。当一个爱好曲艺的小学同学在火车上发现了他,当即邀他出任捧哏,表演相声。

  笑声很快压过了车厢角落里隐隐的抽泣,列车抵达西宁,许树基和同学二人已经成为知青中的名人。随即,作为山东知青的代表,在西宁举行的欢迎知青晚会上,二人受邀登台献艺。

  许树基回忆,从山东平原到青藏高原,建设兵团的艰苦环境不难想象。但当时,是人才,大都格外受重视,就跟今天各单位选拔人才一样。卞奎1966年从青岛前往青海生产建设兵团,因为拉得一手具有专业水准的小提琴,几乎没有下过农业生产连队,就被选拔进入了宣传队。

  许树基也曾担任宣传员,但在机务连,他很快在拖拉机驾驶和维修方面展现出才华,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生产能手。“有一段时间,连队一个中专毕业的排长,老想自己开拖拉机,让我去干别的。”许树基说,如果换成别人,可能就会闹情绪,但他没有。“冬天往地里挑肥料,我一天挑六七十趟,全连队都没有比过我的。后来,这个排长又找我谈话,主动承认是他对我有偏见,对我的安排是不妥的,重新让我开拖拉机。”

  从履带拖拉机到轮式拖拉机,许树基开过的拖拉机几乎可以排列成为拖拉机的“进化史”。

  人不可以选择自己所处的时代,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在被裹挟的人生选择中,许树基相信,自己的行为选择是主动的。

  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当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上山下乡的知青自然也是如此。

  “去兵团还算是好的。”对电视剧《知青》的热播,原山东省知青办主任孙丹华也多有关注。6月28日,与记者聊起那段经历,孙丹华老人说,正如《知青》中展现的,到农村插队的知青,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去兵团的知青更困难。

  1975年,孙丹华带领知青在泗水插队锻炼,一年后返回省城,担任省知青办主任。正是在担任知青办主任期间,孙丹华开始接触到知青对不公的种种声讨,并积极思考如何保护知识青年的问题。

  这时候,上山下乡实际已经进入末期,很多知青开始陆续返城或参加招工。但一些问题经过了十年动荡时期的积郁也开始发酵,比如村支书借招工、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等迫害知青的事件开始曝光。

  “当时,经常有一些知青到知青办反映情况。”孙丹华说,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他及时向省委做了汇报,最终促成了几起恶性案件的从严、从快、从重解决。

  当时风起云涌的阶级斗争,让一些知青常常无端陷入被批斗的漩涡。许树基也曾挨过批斗,他记得,很多时候,“根本没有人干活,都去参加运动”。

  转眼间,这些当初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成了很多知青一辈子的回忆,许树基与爱人正是在兵团结的婚。“也不存在谁追谁,开始都是一帮知青说‘我看你和谁不错,快去谈谈吧’。起初不当真,但大家都那么说,我就真去找她拉了拉,‘同意吧?’一听同意,就这么定了。”许树基说,那时候的感情都比较单纯,而婚姻生活的到来,也让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两个人的结合有时候比想象的更简单。

  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改革开放政策的推出,历经长久的期盼与煎熬的知青,终于在20世纪70年代即将过去的时候,等来了安置回城的春风。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并不是每一段姻缘的结合都是甜蜜与幸福的。

  当爱恨已成往事

  当政治氛围对日常生活的渗透日渐淡去,当年那些年少轻狂的知青,已渐渐步入暮年。

  已经65岁了,许树基越发追忆那些遗落在青藏高原的“青春”。“从那里离开的时候,我们好多人都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但一些年过去了,回去看看的愿望却越发强烈。”1998年、2000年,许树基两次回到格尔木,而现在,“又想回去了”。

  下乡,返城。如果不是隔着时代的河流,他们中的很多人其实都不知道,当他们选择返城时,一个新时代已经开始了。

  知青杨春明1970年参加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在下乡期间表现突出,当选为中共十大代表。1976年11月,杨春明担任利津县委副书记。但就在这时候,战友们陆续返城了。感到前所未有孤独的杨春明,“再也无法压抑重返故乡与家人长期厮守的强烈愿望”,毅然向组织提出不当县委副书记,按照知青返城政策回济南。次年3月,他终于重获“济南籍”。

  然而,“原以为回到济南照样可以干革命,可是,从那以后,无论我再怎么能干再怎么来补救,也没能重现当年的那些辉煌”。

  时代的转变注定使人无法始终停留在一种维度上,孙丹华笃信,上山下乡在那个特定的时代里,并不适合我们以今天的眼光去肆意打量。事实上,它和那个时代一起,属于一代人的记忆。它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其实和今天的种种一样,都有着时代的必然。

  许树基渴望留下这一个时代的背影。守着一处保留完好的“知青村”,在济南南郊那个叫做波罗峪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属于那个时代的印记。去年,他举办山东首届知青文化节,邀省内的数千名知青前来重话当年。即将到来的9月份,他策划举办的中国首届知青文化节又将开幕。

  1981年,许树基携妻带子返回家乡。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回来时,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岁月的蹉跎中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红旗谱》中朱老忠30年后回家乡的情形,各种物是人非。

  一个少不更事的年纪,倏然就过去了。

  所幸的是,“我们失去过许多,但没有全部失去……”同样是回忆那一段岁月,曾在日照插队的知青尹凤鸣说,“我们与共和国一起走向成熟。”

  1965年,许树基第一次登上远行的列车,那一年,他18岁。

  那一年,共和国16岁。

  (部分史料据《怀望遥远的青春——山东知青档案实述》,山东省档案局编,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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