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以法﹙左﹚面对李鹏忍不住泪如雨下本版照片均由记者郭尧摄

　　古城联小的学生石云序爱不释手地拿着获赠的书籍□本报记者 潘庆照

　　石以法哭了，他是山东省莒南县相沟乡石家崖村古城联小五年级的学生。7月2日，山东联创世华教育集团来到这里捐资助学，12岁的石以法哭得说不囫囵话。

　　他的哭更多的是因为一个叫“李叔叔”的人，这个由山东省纪委下派驻村的“第一书记”，短短2个多月时间里已多次组织类似捐资助学活动。

　　“他叫我努力学习，他也努力。”石以法口中的“李叔叔”起初被村民叫做“李处长”，再后来叫做“李书记”，现在他们叫他“老李”，其实他叫李鹏。

　　这个起初被以为会是“过路神仙”的第一书记，随着称呼的不断拉近已经在莒南这个革命老区扎下了根。而像李鹏一样的“第一书记”们，正在圆着不知多少老领导、老报人感恩老区的心愿。

　　【扎下身子】

　　不盖高楼先聚人心

　　莒南是革命老区，抗战时期，她就有“山东小延安”之称。1945年8月，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个省政府———山东省政府在莒南县成立，山东省最早的一批报人也曾在这里战斗过。

　　7月2日，记者在石家崖村见到李鹏，1.94米的大个子，说话、做事频率很快，雷厉风行。但就是这样一个扎眼的人干出的活儿却被称作是“地平线以下的”，村民的解释是“李鹏实在，不做眼面子工程”。而李鹏说，他是在聚人心。

　　7月2日，莒南县相沟乡石家崖村古城联小五年级的教室里，一场捐资助学活动低调地举行着，大个子李鹏俯下身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石以法，眼圈泛红。在场的人都被感染了，没有人出声。

　　今年儿童节，李鹏就曾与石以法促膝长谈过。“只要你们好好学习，逢年过节我们都会来看望，你们努力，我也努力。”当时李鹏联系了济南育英中学和省委机关第二幼儿园，与古城联小开展“情系老区儿童，爱心携手同行”共建活动，双方搭起城乡学校助学共建平台，建起育英“心苑”书屋，古城联小获赠价值近10万元的5000多册图书和2000多件学习生活用品。

　　李鹏的做法让很多人看不懂，在他驻村之初就曾有人劝他：“搞什么学校？谁能看见？不如盖座楼。”盖座楼的确能显“政绩”，但李鹏认为在打牢农村基础建设之前，盖楼还为时过早。

　　其实李鹏如果没有干那么多“地平线以下的活儿”，楼房可能已经盖得差不离儿了。但他一门心思为民办实事——— 他制作了第一书记便民服务卡，送卡入户听取群众意见；他以老党员和重病患者等为重点，登门走访慰问；他联络李嘉诚医疗扶贫基金会，组织40余人的爱心医疗队进村义诊，免费发放2万多元的药品和医疗器械；他帮助10多名残疾群众办理了残疾证，使1名脑瘫幼童得到免费康复治疗……村民们说，李鹏所做的事可比盖座楼实惠得多。

　　【多动脑子】

　　富钱袋不如富脑袋

　　李鹏所干的活儿的确不讨巧，他输出的更多是“精神力量”。因为省直单位“第一书记”驻村的时间为3年，而且每年一轮换，李鹏不愿看到石家崖村3年之后再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他要强村民“心智”，教给他们“不等不靠不要”，教给他们发展致富的本领，“富钱袋”的同时也“富脑袋”。

　　他协调莒南县新华书店，为村民量身定做了方便实用的“农家书柜”，由农户根据生产需要和个人喜好自主选定图书，供村民免费阅读，且书目半年调换一次，为农民搭建起了学用平台。

　　给村民“富脑袋”的同时，他也不断谋划促进石家崖村的发展项目。他发现石家崖村的养殖户多，养殖污染严重，他想建立一座大型沼气站，实现养殖环保与节能的双赢，目前该项目已上报立项。

　　石家崖村的零散地块多，地瓜线虫严重影响土质，李鹏和村“两委”研讨申报了土地综合治理项目，同时针对石家崖村黄烟种植的传统优势，积极争取将该村列入中烟集团种植基地单元，打造黄烟种植的专业村。

　　李鹏也有为村里盖楼的规划，只不过他做得更为循序渐进一些。在上世纪70年代建成的村办公室里，摆放着集办公、党建、委托代理等于一体的便民服务中心大楼的规划图，将同时配套建设广场，添置文体设施，方便群众生产生活。

　　【掏心窝子】

　　济南人已成莒南人

　　李鹏所做的事村民都看在眼里，对他的称呼由“李处长”、“李书记”如今已拉近成“老李”，7月2日，走在石家崖村街头，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童，每个人都热情地跟李鹏打着招呼，村民已把他当成自己人。

　　李鹏也是一样，他一口一个“我们村”，已俨然成了一个地道的莒南人。他说：我们纪检监察干部是党的忠诚卫士，也是群众的贴心人。我既然到村里任第一书记，全村的村民就都是我的亲人。

　　刚到村任职的第二天，他听说老支部书记石洪相身患绝症，第一时间带着慰问品到家看望；1个月以后，他又陪着医疗专家到家给老书记诊治，并免费送上了轮椅等医疗用品；当老书记病重弥留之际，他又带着村“两委”再次来到床头；老书记去世后，他又以个人名义送上花圈，并到家中悼念，深深地向老书记三鞠躬，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但李鹏始终是一个济南人，因为在济南有他的家，有支持他鼓励他的单位领导及同事。在李鹏的公文包里，每天贴身放着13岁儿子写给他的信，信中既有“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承诺，也有“答应群众的事认真完成，群众才能信任你”的叮嘱。李鹏说，入驻石家崖村2个半月来，他平均2个星期才能回一次济南，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同时他77岁的老父亲身患糖尿病，今年元旦曾报病危。老母亲身患尿毒症，一周做3次透析。岳父心脏不好，今年3月之前曾长期住院，到现在也没好利索……

　　但愧疚是一时的，李鹏更多感到的是责任，他说他这个“第一书记”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而是省纪委机关，他“不能给机关丢脸”。

　　省纪委领导高度重视选派“第一书记”工作。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李法泉多次做出重要指示；省纪委副书记郭建昌、王喜远，秘书长孙成良等领导多次听取工作汇报，提出要求，帮助解决实际问题；5月22日，省纪委常委会议听取了选派“第一书记”工作情况汇报，研究具体帮抓措施。李鹏将单位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归纳为：“政治上关怀，生活上关心，工作上关注。”

　　入村不久，省纪委领导专门派机关同志到村为3名“第一书记”送来了工作用电动车和生活用品；省纪委干部室主任李平瑞等有关厅室单位领导专程到村指导工作，现场办公；单位与每位“第一书记”家庭建立了联系制度，经常嘘寒问暖，及时排忧解难。李鹏说，作为“第一书记”，虽然我们缺少农村工作经验，在“摸着石头过河”，但有单位的强大支持做靠山，我们心里有底气。

　　【迈开步子】

　　“第一书记”任重道远

　　虽然驻村只有2个半月，但明显看出李鹏黑了、瘦了，鬓间也多了不少白发。随着工作的深入推进，他越发感觉自己任重道远。

　　莒南大旱！一个半月没有下雨！村里十多年未见底的水塘干了，地里的庄稼浇不上水；因村里的自来水管网老旧泄漏，人畜吃水困难……李鹏心急火燎，找了镇里、找县里，找了市里……最终，上级从有限的抗旱资金里挤出1.5万元补助村里抗旱。“村里的困难，最终还要靠我们自力更生解决！”李鹏和村“两委”成员不等、不靠、不要，又自筹了部分资金挖水源。6月中旬以来的一场连续降雨也帮了他的大忙。当大雨从天而降的时候，他高兴地给在省里参加培训的村支部书记石绍军打电话：“下雨了，村里的庄稼有救了……”

　　7月3日是李鹏的生日，从这一天起他就40岁了，但他并没有过生日的打算，这一天他要为了改善村里的基础设施去筹措资金。临行前，他接到老父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老人家祝他生日快乐，让他放心家里，安心在村里工作，多为村民办实事……

　　村支部书记石绍军一听，怎么也不让他走了，非要代表全村740口子人给他过个生日再走才行，他再三谢绝了。他说：“不能给群众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