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几则新闻,很让人回味,很让人欣慰,也很值得解读。
一则是,7月1日上午,湖州市长兴县一名环卫工人,去当地一家农业银行讨水喝遭拒,并被银行职员拉出门外。此事被曝光后,该银行行长专门开微博为此向环卫工人道歉,并且,该县的一些经营户也自发起草了“为环卫工找个歇脚处”的倡议书,设置“环卫工人免费供水点”。长兴县城主要路段的100多家沿街商户将全部设置免费供水点,附近环卫工人可以随时前往休息和饮水。
(据《都市快报》7月8日报道)
另外一则新闻是,7月6日,媒体称河南巩义市将设立多个瓜果临时便民点。但是瓜农们发现自己必须花钱买高价遮阳伞才能摆摊。此事在民众中引发热议,当日,巩义市回应称该费用系无偿使用的押金。7月7日,巩义市再次回应,表示将全额退回押金,并免费提供遮阳(雨)棚给瓜农使用。
(据7月8日央视报道)
两则新闻,一个共同点,无论是银行职员,还是城管,与环卫工人和瓜农相比,他们都是处于强势地位的人。当他们对相对弱势者进行歧视和排斥的时候,社会舆论无一例外地都对前者进行谴责。他们歧视弱者的“底气”,或者是来自于较高的社会地位,或者来自于行政资源,但在社会道德力量的干预之下,这些“底气”便被消解。可见,只要我们的社会保有平等的公共舆论,不道德的身份歧视就会落荒而逃。
对贫弱者的歧视,在一些地方时常出现。有的是基于体制缺陷的政策性歧视,比如对外来务工人员的不公平政策;有的是基于心理优势的社会性歧视,比如对城市流浪汉的过度防范。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阶层逐步分化的阶段,在这个社会里,无论你处于何种层级,也有相对弱势的时候,如果恃强凌弱、炫富笑贫成为一种病态的习惯的话,有可能加深社会鸿沟,不利于和谐建设。因此,我们必须对歧视性行为格外敏感。对弱者的同情和尊严的维护,不止是一种道德上的本能,还有抱团取暖的共需和对社会公平的共识。因此,我们不但要对曾经的习惯性歧视深刻反思,做到知错就改,还应该弘扬我们身边那些跨越身份障碍的人间关怀。
8日,南京龙虎网有条简讯让我们受到鼓舞:昨天新浪微博网友爆料,自己路过南京羊皮巷一家参茸馆时,看到店门前贴着这样一条消息:欢迎环卫工人来店内休息,本店免费提供茶水。而正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邀请”,让网友直呼“超级有爱”。
这条新闻之所以在网络上爆红,盖因为关心弱者,正在成为大多数公民的一种社会伦理。强者凭借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对弱势者予以歧视,作为一种道德劣迹,一种反文明的生活习惯,已经为人们所不齿。
这些新闻以一抹暖色,给我们带来了慰藉。这说明,社会主流价值观是向善的,这也是我们这个社会得以相对平稳运行,并保持良性状态的根本原因。不过,歧视者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尽管有所触动,但能否真正反省,还要做谨慎的观察。并且,一些关涉利益分配的政策性歧视,并非一时的舆论监督就能消除。我们必须在全社会倡导一种“歧视可耻、包容光荣”的舆情环境,就像对长兴银行的“拒歇”那样,见一个骂一个;对南京某参茸馆的“邀请”那样,见一个夸一个。
(作者系南京政治学院副教授,政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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