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沙子、灌水、捡砖块，枯燥而又繁重，干这些活儿的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手中的课本和满教室的学生。不远处，孙子和孙女追逐玩耍，90多岁的老母亲一直瞅着满身大汗的他……从满是粉笔屑的三尺讲台到杂乱无章的建筑工地，每个暑假，60岁的张金中就会完成一次无奈的角色转换。

　　□东方今报记者 孙川川

　　河南电视台都市频道记者

　　崔松旺/文

　　东方今报记者 吉朋/图

　　“今天能攒34块1毛，暑假打工两个月就能挣两千块。慢慢攒，账就好还了，还能给盼盼治病。”带着那一丝的希望，张金中躺在用砖头搭的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也许，在梦里，他能有一个不这么艰辛的生活。

　　【干活】

　　在工地上“下力气”

　　7月11日下午3点，在驻马店新蔡县郊区的一处工地上，张金中步履匆匆，躲过午后难熬的酷热，他得尽快干当天还没有干完的活。而就在几天前，他还在教室里，教他的学生知识，以摆脱“下力气”的命运。

　　筛沙子、灌水、捡砖块，工地上的活儿，枯燥而又繁重，看到爷爷全身被汗浸透，孙子张伟和孙女张盼盼也会搭把手。

　　此时，工地上的气温至少有40℃，为了让老母亲舒服些，张金中放下手里的活，跑着拿起凉毛巾给母亲擦洗降温，并倒上一碗凉开水，放在母亲的身边。

　　老太太一天到晚坐在屋子里，视线很少从儿子和曾孙子曾孙女身上挪开。

　　【授课】

　　听课的是母亲和孙子孙女

　　7月11日夜里9点，四周漆黑一片，在一间还未建成的房子里，还有一丝光亮。此时，只能听到远处村子里偶尔的狗叫，和亮着灯的屋子里传来的稚嫩且艰难的童声。

　　张金中拿着粉笔头，在这间半成品房子的墙壁上，写下“爸爸”、“妈妈”、“老太”、“打工”等简单的词语，孙子孙女坐在床头，等着爷爷写完。

　　写完几个词语，张金中把没用完的粉笔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指着墙上的词语，开始了特殊的讲课。

　　这样的讲课每天晚上都有，听课的只有三个人，聋哑的孙子和孙女及远处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爷爷，爷爷。”孙女张盼盼说了好几遍，都没能正确清晰地读出来，开始显得有些急躁。

　　“不要灰心，要坚强，要勇敢，要听话。盼盼是好孩子，很棒，再开始啊。”张金中耐心地对孙女说。整个过程中，坐在一边的老母亲，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爷孙仨。

　　【账本】 今天能攒34块1毛钱

　　教完孙子孙女说话写字，已经是晚上10点了，张金中搀扶着老母亲去休息，然后，又哄孙子孙女睡觉。最后，张金中在漆黑的夜色下涮洗。临睡前，他还要把一天的收支情况一笔一笔记录下来。

　　“今天是7月11号，收入40元，馍2元，面条1.5元，菜1.5元，铅笔两支0.4元，本子两个0.5元，合计开支5.9元，本天结余34.1元。”写完收支记录，劳累一天的他终于可以躺在床上解解乏了。

　　“今天能攒34块1毛，暑假打工两个月就能挣两千块。慢慢攒，账就好还了，还能给盼盼治病。”带着那一丝的希望，张金中躺在用砖头搭的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也许，在梦里，他能有一个不这么艰辛的生活。

　　【希望】

　　让孙子孙女的聋哑痊愈

　　年近六十的张金中在新蔡县练村镇桂湾小学当教师，每月工资有2000多元，在农村，这样的收入属于吃喝不愁的行列，带着90多岁的老母亲和孙子孙女到工地上打工挣钱，图的啥？

　　“就为了孙子和孙女，他俩都是聋哑。”8年来，张金中为了给孙子孙女看病，辗转了全国许多省市。多年求医，让这个家庭陷入困境，张金中的儿子和儿媳除了农忙回来几天，长年在外打工挣钱，可到目前为止，还有10多万元的外债没有还清。

　　为了还账和给孙子孙女治病，张金中从前年开始利用假期打工，他上了年纪，干的都是相对较轻的杂活，每天工钱只有40块，为了节约开支，四口人只吃稀饭、馒头、咸菜。

　　现在孙子张伟的聋哑基本痊愈，可是孙女张盼盼的聋哑一直没能得到好的治疗。“这都是没办法的办法。吃点苦没啥，就想看到孙子和孙女能和其他人一样。”张金中说，每干一天活，就会多一点对生活的希望。

　　都市频道《都市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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