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录取通知书,薛小彬(中)马上拿给姐姐弟弟看。
父母相继离世,姐弟三人成了孤儿,为完成母亲临死前“一定要送小彬上大学”的心愿,大姐选择了一份每月600元工资的工作,边打工边照顾妹妹的生活;尚未成年的弟弟则放弃学业,去拉面馆当学徒工。姐姐和弟弟的付出,感动了临洮女孩薛小彬,她每天清晨5时50分到校,凌晨一两点睡觉,不停地“使劲学”,终于以537分的成绩考取了兰州理工大学。然而,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姐弟3人却抱头痛哭,泪水中既有考上大学的欣喜,也有凑不起学费的无奈。
重担:妈妈去世 大姐挑起家庭重担
为了节省钱,高考结束后薛小彬和姐姐薛小瑞,把租住在临洮一中附近的房子退了,搬进舅舅租住的楼房里。过去租住的平房有20多平方米,加上姐妹俩共4个人合租,这是母亲在薛小彬上高二那年去世后,她俩的家。而弟弟薛小强在县城的一家拉面馆包吃包住,偶尔,弟弟会过来看看她们,顺便把工资如数交给大姐。
7月25日下午,在临洮县城,记者见到了姐弟三人,大姐薛小瑞言谈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只是泪水令她数度哽咽。自从母亲一年多前去世后,作为大姐她承担起了家长的责任,既担心马上升高三的妹妹情绪波动,也苦于弟弟死活不去上学的叛逆性格。更为难的是,她要仔细计划家中的开支,不添大件的时候,每月还能存下300元。代价是姐妹俩很少吃肉,买20元的肉全部炒成臊子能吃上一个月。临近高考时,她才会偶尔买只鸡给妹妹炖汤喝。
“虽然爸爸走了,但有困难时妈妈还在前面,可妈妈去世后,家庭重担我要一个人扛,心里觉得特别苦。当时觉得特累、特没意思!”薛小瑞边抹泪边说,“有时候觉得很委屈,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哪也去不了。可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苦了累了过去了就没事了。”此时,旁边的妹妹弟弟也已泣不成声。本来薛小瑞打算妹妹考上大学住校后,自己去工资高的外地上班,可舅舅建议她还是留在当地,把家维持着,也好让妹妹弟弟有个家。
弃学:心疼大姐 弟弟弃学餐馆打工
父亲去世时,弟弟薛小强只记得,当时5岁的他正跟二姐薛小彬在外玩耍,被人叫回家后他看见父亲已经被白布盖住,脑海中对父亲的印象也停留在那块白布上。
母亲去世时,薛小强已15岁,他清楚地记得被癌症疼痛折磨的母亲,去世前一直在喊却说不出话来,只在临闭眼前突然把眼睛瞪得很大,朝姐弟三人看了一眼,便“没了”,当时读初二的他记得那天是正月十四,别人家正准备团团圆圆地过元宵节。
“反正学习也不怎么好,大姐当时每月工资只有600元,肯定供不起两个人,如果我去打工虽然只挣400元,至少能给大姐交300元。”事隔一年多后,薛小强才说出了他当时不愿去上学的真正原因,却被大姐一直误以为是他叛逆、不懂事。“刚去第一个月感觉特别苦,那时个子也小,每天拾碗擦桌子,一干就是15个小时,每天觉也睡不醒,腿疼脚疼胳膊痛。一回家就跟大姐说太苦,说得想哭。”比起刚当学徒的400元,薛小强现在每月能挣900元,每月发了工资他还是全部交给大姐,大姐再给他50元的零花钱。
困境:寒门女孩 终圆梦想学费难筹
薛小彬的家在临夏县南屏镇三甲村,姐弟三人中她从小学习最好。自从升入初中后,要强的母亲把家迁到了临洮县,在县一中边上开了间小卖部专供她读书。那时日子虽然清苦,却总有妈妈的呵护和宠爱。尽管后来姐姐和弟弟仍然全力供她上学,但总觉得对不住他们。规定6时20分到校,她总是5时50分就到了。姐姐每周给她12元买早点的钱,她只买白饼和咸菜,连一包牛奶也舍不得买,省下钱买学习资料。每天凌晨一两点,学习完,她才上床睡觉……
事实上,以薛小彬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报考外地更好的大学,但她选择了离家较近的兰州理工大学,费用上可以减少,姐姐弟弟也不那么辛苦。“我一直觉得欠他们太多,为了供我上学,苦了累了什么也不说,怕影响我学习。”最让她愧疚的是,姐姐把很多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忽略了弟弟。“我当时也挺不愿意让他辍学,至少要把初中读完,他那么小失去的也最多,每次从面馆回来衣服都那么脏……”说到伤心处,薛小彬再次哭出声来。
高考前,薛小彬不敢想万一考坏了怎么办,怕想了之后就泄气了。而考上大学后,她却担心没有着落的学费。她从姐姐的同学那得知“兰州晨报·利群阳光助学活动”后,便怀着希望填写了申请表,可又怕选不上,所以一直照顾有病的外婆从兰州出院后,去县城的砂锅店打工赚钱。
文/图 本报记者 崔雪茜 实习生 牟越 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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