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

　　北京大学召开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研讨会，发布由北大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完成的《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2》。调查显示，去年全国家庭现住房完全自有率为84.7%。住房类型上，42.2%的家庭现住房为平房，比2010年调查结果下降了8.5个百分点。全国家庭的平均住房面积为116.4平方米，人均住房面积为36.0平方米(8月6日《北京日报》)。

　　虽然住房调查只是家庭动态调查中的一个小项，但是家庭平均住房面积116.4平方米、人均住房面积36.0平方米的调查结果，还是立即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其实，类似的人均住房面积调查之前也有过，每次亦是遭遇炮轰。为什么屡屡会有这种在公众看来明显违背常识的调查结果涌出?这究竟是统计调查的局限，还是数据美化的故意?人均住房面积36平米，这个数据也许是真实的，只不过，调查数据如果不能有效反映社会现实，真实的数据同样毫无意义。

　　众所周知，全国住房信息目前并不联网，无论是限购政策还是多套房区别信贷政策，在落实时都只能是地域分割各自为政。因此，完全依靠抽样调查的家庭住房信息，并不能得到官方住房信息的佐证;而且，被调查家庭能否如实提供住房信息，恐怕也是挺成问题的。特别是那些拥有多套住房的家庭，对于这样的调查肯定会有防范心理，他们会如实提供最真实的住房信息吗?更何况，“家庭”如何界定，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如果那些在外打工者都算是一个家庭，他们都是无房户，住房自有率还会那么高吗?

　　平均工资也好，平均住房也罢，“被平均”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少数家庭拥有很多套住房，多数家庭只有一套住房甚至没有住房，一味将这两者平均，无论数字如何靓丽，那也是毫无意义的。导致人均住房面积偏大，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因为“42.2%的家庭现住房为平房”。在城市中，所谓平房如果不是别墅至少也是排屋了，这里面的绝大部分平房显然都是指的农村住房。农村住房无疑都是面积偏大的，问题是这适合拿来和城市住房平均计算面积吗?为什么不能区分农村与城市分别统计住房面积呢?

　　在农村，因为宅基地基本是免费的，建房成本虽然也大幅上涨，建房负担毕竟不像城市房价那样几年翻几倍;在城镇化的背景下，将农村住房面积与城镇住房面积简单平均，虽能造就好看的数字，却无法掩藏真实的城镇住房需求。事实上，如果“全国家庭现住房完全自有率为84.7%”、“人均住房面积为36.0平方米”等数字，的确真实地表达了当前住房现状，住房问题根本不会成为最受关注的问题，中央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此严格地进行楼市调控——既然“住有所居”早已高水平地实现了，何必再毫不动摇地坚持楼市调控?

　　一份以关注民生发展作为核心内容的报告，应该力求避免调查数据不能如实反映民生现状的可能。当某个调查数据可能会引起歧义时，粗糙地“被平均”是不明智的，细化指标并且具体分析才能较为有效地还原真实。以此对照，“人均住房36平米”或许的确是真实的，但除了聊以自慰外毫无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