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时言平
近日,厦门大学一名女博士随校方赴福建原国家级贫困县政和县调研时,在微博抱怨吃得不好,过得憋屈,并要求当地统战部配个好车送他们,并表示“毕业后坚决不下基层”。(相关新闻见今日本报22版)
对厦大这名女博士的微博“吐槽”,网友直斥:这样的抱怨,到底骄傲了谁,又羞辱了谁?甚至共青团南平市委也在官博中质疑:很难想象这将或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虽然女博士对自己的“不当言论”表示了歉意,但她的抱怨之所以会引发如此大的风波,恐怕不仅仅是“不成熟”导致的错误。且不说博士这个知识精英的身份,就是普通人也不该如此矫情和势利。毕竟,这是到基层调研,不是去度假消费,当地政府花费人力物力接待,感恩才是人之常情,怎能有如此有失礼教的抱怨和要求。
学历上的知识精英,为何在傲慢与偏见中变得如此庸俗?这恐怕要从价值观成长的土壤上去求解。功利的环境土壤,只会培育出索取型的动物。对于这种价值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人才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社会能给他们怎样的优越,全无公共悲悯情怀和社会责任感。在他们身上,你总能看到自我感觉良好的虚无优越,当这种优越未能在现实中体现,难免愤怒和抱怨。
而之所以养成这种自私和自负的习性,跟教育的封闭又有着必然的联系。当下的教育,离社会越来越远,人才的培养,亦逐渐沦为流水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圣贤书”,无论是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都坚信知识改变命运,殊不知,一个完整人格的塑造,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文化知识。这位对基层充满傲慢和偏见的厦大女博士,据说也是出身寒门,可在这种与社会、生活脱节的教育环境下,她甚至忘记了过去。这,无疑是可悲的。
天然且虚无的优越感,加之与社会的脱节,女博士又怎能体味世间的人情冷暖?生活在衣食无忧的大学校园里,又怎会体谅基层条件简陋?这样的人才,依靠着封闭教育环境的庇护,只会想象生活,并不参与社会和体味生活。“智商高,情商低”,这恐怕是对女博士及其同类们最贴切的概括。
当然,公众不必过度去追究和谴责这名女博士的言行,某种意义而言,她也是受害者。面对这种傲慢与偏见的情感冲击,与其去批判个体,不如反思人才培养的环境和机制。无论是学校、家庭和社会,都应该扪心自问:社会要培养的,只是高智商的冰冷机器吗?文明的进步,需要知识,但前提是这些知识的承载者首先是个懂礼仪、有情怀、有责任的公民。
女博士有选择“死不下基层”的自由,但尊重和体谅别人,却是最起码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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