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已经申领捕捞许可证的合法渔民有1.2万人左右,合法渔船7300余条。今年来渔民的数量没有显著变化,而渔船的数量则呈现只减不增的状态。
目前40岁以上的渔民占大多数,鲜有年轻人加入打鱼者的行列。绝大多数渔民仍纯粹依靠打鱼为生,普遍月收入不足2000元。
70岁的老渔民刘祖国打了一辈子鱼,只要看看水流就知道有没有鱼,但这手艺马上就面临失传。
陈庭绪和妻子在船上撒网捕鱼,他的孩子们都在外打工,不愿继承祖传手艺。 重庆晨报记者 李斌 摄
8月7日,天气预报最高温度38℃,海事部门通知当天可能会涨水。江北嘴的老渔民刘祖国和他的结拜三弟晏泽华收了渔网,在平时住的防空洞口纳凉、摆龙门阵,不一会儿另外一些渔民和鱼庄老板,也都聚拢了过去,喝茶、聊天。
刘祖国和二弟刘安子、三弟晏泽华,曾住在江北老街,小时候在江边长大。刘祖国一直靠打鱼为生,二弟后来也置办了渔船。三弟从木器厂出来后偶尔做做装修,更多时间则是帮上了岁数的大哥忙前忙后。
有房不住,整天泡在防空洞
70岁的刘祖国,打从懂事起就跟着父亲靠打鱼为生,江北嘴这块水域,他混了几十年,平时看着水面和水流情况,他就知道在哪下网能有鱼。
2004年江北老城拆迁,刘祖国的老屋,在山水丽都换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可是,刘祖国在那栋房子里住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几个月。几十年了,他几乎都住在江边的一个防空洞内。
“这洞子好,冬暖夏凉,安逸惨了。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洞子里的电是从和记鱼庄的船上拉过来的,老板说什么也不让我交电费。”说到这,刘祖国哈哈一笑,黝黑的脸上,又露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江水也跟他开了个玩笑
“这里就像我的老朋友,离也离不开,就算不下网,只看着这江水,心里也会很踏实。”刘祖国说。
不过,刘祖国的这位“老朋友”就在前几天还跟他开了个玩笑,弄得他到现在还不能回“家”住。
上月23日,水慢慢涨了上来,刘祖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水就很快逼近他住的防空洞。这时,他才喊人手忙脚乱地往高处搬东西。不过最后水把防空洞完全淹没了。上千包的平菇几乎都遭了,损失近万元。
“除了打鱼,啥子爱好都没”
按照数辈渔民们总结出的规律———“七上八下九归沱”,七月份逆流而上的鱼群,眼下开始顺江而下游回到深水区域。落水是最好的打鱼时机,偶尔运气好能打上百斤鱼来。不过刘祖国说,以前经常见到的中华鲟、中华白鳍豚、江团等,现在几乎都看不到了,只能网些鲫鱼、鲇鱼、白鲢等。
刘祖国打上来的鱼,从来不卖给附近的鱼庄,而是很多熟客提前好多天就跟他预订。一年下来,他平均每个月的收入不到2000元。刘祖国早年离了婚,孩子也有自己的工作,对平时十分节省的他来说,这笔钱已经绰绰有余了。另外,他还在河边摆了个小摊,用山泉水冲茶,卖给河边的游客,虽然利润只有几分几角,可刘祖国还是觉得安逸。
“虽然现在我不用非靠着打鱼养家糊口了,可我还是丢不下这手艺,除了它我啥子爱好都没得。”他说。
几代人的手艺要失传了
刘祖国说,整整两代人靠着吃饭的手艺,在他孩子这辈要失传了。原因很简单———孩子不愿意做这行,嫌累,又挣不到钱。
很多老渔民的情况都和刘祖国相同,他的另外一个老兄弟伙陈庭绪也是其中之一。陈庭绪出身打鱼世家,从他爷爷那辈起,就靠这手艺为生。
他有三条渔船,平时出去打鱼,妻子撑船,他下网,两人的配合早已经不是默契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陈庭绪说,像他们这种打鱼的大多数都是“夫妻档”,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非常稳定。
今年65岁的陈庭绪还记得,自己八岁那年,父亲拿着竹竿将自己赶下了水,逼迫着自己学打鱼。可是对自己的孩子,他下不了这个狠心,孩子们也是宁愿在外面打工,也不愿回家继承这祖传的手艺。
重庆晨报见习记者 王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