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看奥运

　　儿子在伦敦定居。每隔几年，我都去英国探亲。这回去伦敦，我完全是奔奥运会而去，想看看北京奥运四年后英国人的奥运。

　　开幕前，人还没到伦敦，就听得不少坏消息：缺万名保安人员，市内交通可能瘫痪，海关职员威胁罢工等。在希斯罗机场下飞机，若不刻意寻找，还真难感受到奥运欢迎你的激情。伦敦虽是第三次办奥运，但也不能如此不在乎。

　　儿子费力弄到一张开幕式门票，说让老爸享受。我嘴上客气几句，当仁不让接受下来。和许多国人一样，我以为张艺谋的北京奥运开幕式，规模和精致上已属登峰造极，许多英国人也望之兴叹。开幕日下午，我去“伦敦碗”体育场的路上，想起北京闭幕式上颇受争议的“伦敦8分钟”，英国能行吗？

　　“伦敦碗”，建在东伦敦，是个移民聚居的贫民区，黑人比例较高。伦敦出乎意料击败巴黎获得主办权后，民意有些分化。反对者批评政府申办奥运劳民伤财。而政府的理由是，奥运将彻底改变东伦敦地区的命运。

　　伦敦的夏天，夜幕拉得晚，开幕式九点多才开始。一进入可容纳八万人的“伦敦碗”，扑面而来的是看台上观众的狂热和互动：口哨尖叫，玩大面积的墨西哥波浪，观众头上来回滚动的巨大气球，耳边是英国流行歌曲。如果北京奥运开幕式是严格有序庄重，那么伦敦就是无拘无束的嘉年华，空气中弥漫冲动与激情。坐在看台上，我虽不懂英文，但我感觉不是纯粹的看客，狂欢人人有份。

　　一开始看到表演区内的英国田园和半空悬着的“云彩”，感觉有些杂乱，为伦敦捏把汗。不过，幽默是英国人一大秘密武器。它将牛羊马当群众演员拉上舞台；它说动平时不苟言笑君威无比的英女王，在007邦德保护下“跳伞”降落“伦敦碗”开幕式；它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豆”现身“捣蛋”全球注目的开幕式；当然不能不提很有喜感的伦敦市长鲍里斯。为推广伦敦奥运，最后把自己卡在了半空的滑索；开幕式上，看到工业大革命后英国的一些历史场景，如工人的残酷遭遇，为争取妇女普选权的示威游行，我很吃惊和不解，英国怎么会选择在最光鲜的场合开自己的玩笑。

　　英国是主办奥运会最多的国家。无论1908年还是1948年，加上这次，每次都在英国经济衰退当口，只能勒紧裤带。纳税人对奥运意见不一，政府用钱就更缩手缩脚。与北京“鸟巢”相比，伦敦碗显得简单了些。从空中看，周边仍零乱。我发现我的座位很简单，有种临时感。一问才知很多座位奥运后都将卸走；不少场馆是临时改建，比如球类馆EXCEL，所有看台都用密密麻麻的脚手架搭建；沙滩排球场，就放在白金汉宫前皇家卫兵换岗处，也是临时搭建；当地新闻说，开幕式演出的很多道具都是代用品，比如演出时敲打的一种鼓，其实就是家用品店有卖的塑料桶，上面画几道颜色，反过来就成了乐器；听报道说，开幕式后要拆清场内的道具。主办方允许参与演出的志愿者每人挑选一件小道具作为留念。有的居然背回家一大块人造草皮！

　　张锡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