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窘局需要现实环境的完善来破解

　　□许晓明 江苏昆山

　　8月10日早上，上海新华路淮海西路口，一名老人躺倒在地满头是血，围观路人无人敢扶，引骑车经过外国女子大骂。有微博称，围观群众打120得到的回答是无车无法调配，外国女子看着地上的血痛哭，还出钱给身边的围观者说帮忙交医药费。目前老人已清醒。

　　众人皆作围观看客，挺身而出的“雷锋”居然是个外国女子，这一幕令人汗颜。然而，我们这些在新闻报道中围观看客的看客，于义愤填膺之后，冷静地想一想，摸一摸自己的胸口，试问自己若在现场能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吗？不用怀疑，肯定有真正勇敢的爱心人士能伸出援手。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定也有很多人会陷入踌躇之境，其中包括不乏善心的人士。

　　曾几何时，扶不扶受伤的陌生人———尤其是受伤的老头和老太，竟然成了一道近似无解的难题。救人还是不救？这个看似简单的拷问，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是非题，梳理这道令公众困惑的难题，必须同时从当事双方的角度谈起。

　　事实上，自从2007年南京彭宇案轰动社会以来（尽管几年后该案又出现所谓新说法），陆续曝光的见义勇为被诬陷和被讹诈的事件，屡见不鲜。大量事实证明，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救人确实有风险。因此，救人还是不救，这个道德拷问面临着现实的困境，仅仅依赖道德呼吁恐怕难以破解难题。

　　一人有难众人帮，这本该是一幅圆满的道德场景，如今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众人袖手旁观，当然有悖于正常社会的道德原则；伸出见义勇为之手，却往往面临被纠缠、被索赔的风险。这是为什么呢？纵观以往种种类似的不愉快经历，可以说问题的症结在于现实环境有缺陷：其一，老百姓特别是低收入阶层缺乏社会保障的安全感；其二，法制环境缺乏明辨是非、惩恶扬善的严明秩序。

　　因为缺乏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当肇事的主要责任人逃脱之时，受伤者势必面临严峻的医治和康复费用压力，那些本来就贫困的被救助者及其家庭就容易产生道德动摇，会把救助者当做“救命稻草”扯住，于是就产生了那些“恩将仇报”的故事。

　　当然，在少数“农夫与蛇”的故事中，被救助者并不是因为救命钱的压力才出此下策，而属于类似“碰瓷”式的恶意敲诈。而这种恩将仇报的故事，之所以成为爆炸性的新闻冲击公众的神经，是因为有些地方的法制环境在“和稀泥”，在那些恶意敲诈者反咬一口的时候，没有积极作为地判定是非曲直，不能为见义勇为者撑腰，不能对敲诈者予以痛击。这些年来全国各地陆续发生的一系列类似事件，足以说明这一问题。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见义不为的冷漠场景都是社会的耻辱，这种反常的现象必须扭转。而这个道德的困境，究其实质还是现实问题，必须通过现实环境的完善来解决。在破解这个难题的过程中，司法、执法部门要当好公正的裁判者和秩序维护者，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让破坏公序良俗者无处藏身；民政和劳动等部门要为民众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让救人者和被救者摆脱救治费用的巨大压力，让公德和善心的成长少一分压力、多一份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