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堂嫂带着儿子在城里打工已经5年多了,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堂哥却在此时被检查出来患了绝症,只有3个月的活头。
听说堂哥病了,前来看他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邻居、同事,还有老家的亲戚……每个人都不是空手来的,都会带上些滋补品,罐头、奶粉、营养液……多得足足塞满了半间屋。刚开始,堂哥还勉强能吃一点,可到后来,每天只能喝少量的流食,同时依靠输液保命。
没有人想到,接下来,接替堂哥吃那些滋补品的竟然是堂嫂。左邻右舍不止一次看见,堂哥在里屋发出一声声呻吟,孩子似懂非懂地写着作业,而堂嫂却在悠然自得地吃“独食”。除此之外,每天堂嫂还都变着花样炖各种各样的汤——排骨汤、鸽子汤、老母鸡汤。每次一大罐子的汤,堂哥至多只能喝下半碗,剩下的则全由堂嫂包圆了。
各种指责和议论声开始在附近的人群中遍布开来,邻居们都说堂嫂心真狠,只顾着自己享受……
堂嫂经常会趴在堂哥的耳边,跟他低语,说厂子里来了个大订单,效益越来越好,自己请假照顾他,领导不但没扣工资,每月还多发了好几百块奖金……其实,堂哥不会知道,在他病倒不久后,一场来势汹汹的金融危机致使大量的生产企业一夜之间轰然倒下,堂嫂所在的服装厂也不例外——她早就下岗了。
比预料的更早,两个月后,堂哥离开了人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堂哥离开时的表情,竟然是笑着的。除了堂嫂,没有人知道堂哥是因什么而笑。
得知儿子的死讯,悲伤的大伯和大妈从大老远的乡下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儿子瘦骨嶙峋的身体,再看看堂嫂胖乎乎的样子时,难受至极。有好事者悄悄地把他们拉到一边,经过一番神秘的“告密”和“检举”后,痛失爱子的大妈终于爆发了,她揪住堂嫂,声嘶力竭地质问:“你为什么对我儿那么狠毒?还有心吃‘独食’?”
之前一直很少流泪的堂嫂,此时扑通给婆婆跪下了。她说:“妈,我必须吃,这样他才会放心走。我不是贪吃,也不是无情,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在,身体强壮,接下来的生活重担,我能扛得起!” 听完这番话,婆媳俩抱头痛哭。徐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