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人民警察评选】张娟：平凡中的坚守

　　(沅陵县刑侦大队法医张娟。)

　　(湖南省“十佳拥警模范、十佳人民警察”评选活动)

　　红网记者 陈宗昊 怀化报道

　　张娟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警察。尽管从中央到地方的媒体对她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但她似乎有些淡然。

　　“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已经很开心了。”从警16年，到达各种案件现场1600余次，出具法医鉴定书2000余份，直接、间接帮助侦破刑事案件300余起，这些在湖南省沅陵县刑侦大队法医张娟的眼里，似乎都是很平常。

　　师父眼中的张娟

　　“一名合格的女法医，要的不光是胆量。”法医张良新接受采访前，刚刚从涉案现场回来：“张娟从怀化医专毕业分配到公安局担任法医，我就是她的师父。一般法医要三年才能‘出师’，而张娟却快得多。”

　　张良新还记得张娟第一次单独办案的经过。

　　郑家村一名农妇服农药自杀，娘家人怀疑是他杀，到公安局报案。当时死者已经下葬一星期，警方在家属要求下，决定开棺验尸。

　　“当时是夏天，棺木起出来后，我们需要提取尸体里的胃液做化验，确定死者死因。因为是第一次，张娟一开始还躲在我身后，不敢过去。”张良新说。

　　“等棺木打开，她望了我一眼，然后很勇敢的走了过去。”之所以说勇敢，张良新解释，每个刚入行的法医要克服心理障碍时间有长有短，张娟是他接触过的新手里，时间最短的一个。

　　“因为涉及农药，我们按规定不能戴口罩，必须要靠嗅觉判断。那是夏天啊，别说一个新手，就是老法医也得皱眉头。但张娟坚持住了，这让我有些意外。”

　　张良新说，这个案子之后，他认定张娟会成为一名好法医。

　　“做法医态度最重要。这么多年来，张娟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通过学习和思考，水平肯定和当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技术和经验可以随着时间增长，但态度却只能靠自己。”张良新说：“没有端正的态度，时间再长也不能进步。”

　　从背着沉重的器械走远路，到观察每一个最小的细节，需要的不仅是胆量和知识，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位法医的成就。

　　从细节中寻找真相

　　2002年8月5日，沅陵县官庄镇村民徐某及其妻女一家三口与同村另外4人于傍晚7时共进晚餐，餐后一家三口相继去洗澡、更衣、就寝。徐某于8月6日凌晨1时许出现乏力、胸闷、心悸的症状并逐渐加重，于8时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其妻女也相继出现同样症状送医院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娟到达现场后，对徐某的尸体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验，判断是有机磷农药中毒死亡，可检验过程中，张娟始终没有闻到农药的气味。经过向被害人详细询问后，获知死者妻子李某早上换了一套衣服，张娟就贴近李某的衣服闻了一下，确实有一股很刺鼻的农药味，而长期使用农药的村民对农药气味已不敏感。

　　张娟与同事立即对受害人家中的衣服进行药理检验，确实有农药成分。张娟分析犯罪嫌疑人是将农药投放在衣物上，导致受害人逐步慢性中毒死亡的。侦查员据此很快确定了犯罪嫌疑人。

　　破案后证实，犯罪嫌疑人与李某有奸情，后李某拒绝来往，为了报复李某一家，遂于2002年8月2日、3日晚两次向李某一家三口晒在外面的衣服上投放甲胺磷农药。8月5日晚一家三口洗澡后穿上有农药的衣裤相继发生中毒。

　　16年来，张娟一次又一次还原了案件真相。从初出茅庐的学徒成长为行家里手，她在工作中注重积累经验，特别是收集典型、特殊案例。她撰写的《从有机磷农药投放在短裤上致人死亡一案引发的几点深思》《头部钝器伤后自缢死亡鉴定初探》等论文先后在湖南省公安厅主办的《湖南省法医学论文选》等刊物上发表，得到了同行们的好评。

　　1999年7月7日，沅陵县城一酒吧老板罗某打电话报警称，其酒吧一女服务员张某吊死在自家客厅的门框上。

　　张娟进入现场后，发现尸体脚下有一张倒着的凳子，现场没有打斗和翻动的痕迹，这种现场很容易判定是自缢死亡。

　　张娟没有先入为主，而是认真地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检验，特别是对死者颈项部索沟的走向进行了反复检验，发现死者颈部两侧索沟在双侧耳后部位均向后延伸，而不是向上提空，她藉此认定，这是一起他杀后伪装自缢的死亡案件，从而为此案的成功定性和确定破案方向提供了科学依据。

　　破案后证实，与张娟检验分析的结果完全一致。犯罪嫌疑人是死者丈夫龚某，他是用“背娘舅”的方式将张某缢死后吊在自家客厅门上，伪装其自缢死亡。

　　狡猾的犯罪嫌疑人没有逃过这个看似柔弱却坚毅而又充满智慧的“猎手”。

　　心中的坚守

　　很多时候让张娟更难受的是，她要面对世人对法医工作者的排斥和厌恶。

　　采访中，张娟和张良新在握手前都等了一下，如果对方不主动伸出手来，他们是不会伸过手去的。这并非他们不懂礼貌，而是在照顾对方的情绪。

　　在老百姓的心里，死人是不吉利的。每次到乡村办案，张娟最担心的不是技术上的难题，而是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有时候，为了不叨扰当地村民，张娟宁愿一晚上睡在勘查车上。

　　2010年12月，沅陵县公安局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在五强溪镇的蒋家溪村，一户人家的媳妇被人砍死在家中。接警后，张娟与队友们火速奔赴现场。

　　在尸体旁边忙活了半天后，张娟又累又渴，她把手洗干净准备去附近村民家找口水喝，多次遭遇的情景再现，村民们拒绝用自己家的杯子装水给她喝，理由是怕她碰过尸体的手，弄脏了自己家的杯子，会给家里带来晦气。张娟只好捡起别人喝过的扔在地上的矿泉水瓶子，将瓶子仔细洗干净，再次向村民讨水，他们这时才勉强将茶水倒给她喝。

　　熟悉张娟的人会发现她有两个特殊的生活习惯：即便是在公共洗手间，洗完手她都会掬起一汪水，去冲洗自己用过的水龙头；接人待客时削个水果，她都会先问一下客人愿不愿意吃。

　　尽管如此，张娟从来没考虑过换个职业。

　　“早些年我也想过换工作。毕竟自己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家庭，都有过压力。”张娟说：“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心里其实也就坦然了。”

　　[稿源：红网]

　　[作者：陈宗昊]

　　[编辑：李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