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索赔之外 巧家警方还差 一个道歉

　　8月17日，赵登用的父亲赵举朝正式授权律师，在近期将就侵害赵登用名誉的行为，对巧家县公安局及其局长杨朝邦提起诉讼。

　　三个多月前，云南巧家县白鹤滩镇花桥社区便民服务大厅发生爆炸，致3人死亡16人受伤。警方随后认定在爆炸中身亡的赵登用为嫌犯。而就在多家媒体已调查到事发前有人雇用了赵登用，且赵的作案目的、爆炸物来源等关键事实均未调查清楚之际，巧家县公安局局长却于5月14日公开在发布会上称，“这个案件是赵登用所为，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我作为一个公安局长，面对这么多媒体，敢拿自己的职务、敢拿前程、敢拿法律、敢拿事实开玩笑吗?”

　　也许是术业不精，也许是为服务于当地的“大局”而刻意为之，杨局长一口咬定赵登用就是嫌犯。如今真相大白，昭通警方也公开澄清赵登用系“受害人”。可见职务也好、前程也好，都无法担保一个不客观的事实。

　　但最近却有巧家县某主要官员为杨局长开脱，他的理由是，“嫌疑人和罪犯是两个概念，那个炸药就是在赵登用身上，也是在赵登用身上爆的，那是毫无疑问的。”也有些法律人咬住“嫌犯”一词，指称赵家索赔没有依据，是对警方的侦查行为有误读。

　　这些看似专业的辩护，其实也经不起推敲。“嫌疑人”和“罪犯”当然是两个概念，“5·10爆炸”案发之后，将赵登用列为主要嫌疑人开展调查工作，也是正常的侦查流程，因为爆炸点就在赵的身上。但从杨局长在发布会上的前言后语来看，却并非只是将赵登用视为嫌疑人那么简单。从早前警方公布赵ＱＱ空间里的只言片语，指称赵很早就有了报复社会的心理，再到披露赵在夫妻感情上发生了问题，又暗示这可能是诱发爆炸案的因素之一。这些信息都被解释为对赵不利，而赵的家属以及媒体调查到的对赵有利的诸多信息，都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从而保证了所有信息综合之后，共同指向是赵登用制造了这起爆炸案。

　　杨局长在三个月前甚至还特别强调，“这是一起爆炸案，毋庸置疑。但这个案件非常特殊，特殊就在于嫌疑人已经死掉了。”嫌疑人已经死亡的爆炸案，和其他案件中的嫌疑人可是大有区别。因为嫌疑人已死，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有其他作案人，那么案件在侦查阶段就可以终结。换言之，如果此案没有公众的穷追不舍，没有更高权力机关的高度重视，它能否有今天的结果还未为可知呢！

　　8月8日，昭通市公安局公开就巧家县公安局在前期案情尚未彻底查清的情况下，在通报中因表述不严谨、不确切而给社会公众、赵登用及其家属带来的误导和影响，“向社会公众、赵登用家属表示诚恳道歉。”这是迄今为止，笔者在公共舆论平台上所见到的、此案中警方唯一的一次道歉。遗憾的是，这一道歉并非来自巧家县公安局主要领导。从巧家县一些官员的辩词来看，他们未必心存歉意。赵登用家属欲用法律武器来寻求救济，不仅恰当，而且必要。

　　还有论者指称赵家索赔100万，是毫无依据的狮子大张口。这样的指责，和对永州维权妈妈唐慧在上访中提出要求“判处七名被告人死刑”的指责如出一辙。这明显是混淆了诉权与法律审判之间的关系。受害者有权根据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及对法律的理解，提出一个他们认为最可期待的方案，而最终的审判结果，则取决于法官对事实的认定和最终的裁决。巧家县公安局及其主要领导，欲撇清“5·10爆炸”案与拆迁的关系，不恰当地认定赵登用系爆炸嫌犯，并通过仅公开不利于赵登用的信息刻意引导民众相信赵就是作案人，令赵及其家人蒙受不白之冤近三个月之久。这样的伤害，不同的人处在不同的位置，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但作为直接受害人，赵登用的家人完全有理由提出目前的赔偿要求。期待此案最终能有一个公开和公正的裁判。王琳（海南 法律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