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能改变一座城市吗

　　本报讯（记者 李峥）上海书展昨天上午举行题为“文艺，能否改变一座城”的专题论坛，上海作家王安忆、美术策展人费大为，北京电影导演张元，香港电影导演许鞍华、戏剧人吴兴国、作家马家辉与台湾作家张大春、唐诺共论城市与文艺的关系。对文艺青年来说，这8人中的每一个都是中国某一地域的文化符号，所以他们在一起对谈的机会显得格外珍贵。虽然论坛被放在了最大的会场，仍是一座难求，许多人不得不站着或席地而坐。

　　正如主持人马家辉预料的那样，艺术家们天马行空，论坛的讨论主题很快就走偏。第一个发言的张大春虽列举了古代的城市与文学，却果断否决了当下“文艺改变城市”的命题。“真不如倒过来说，城市不断在塑性当代的文艺。”王安忆认为城市人就已是被城市改造过的，文艺这个词汇甚至也是人工的，一切的文艺创造都与自然有了很深的隔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写作还是个安静的工作，不像现在这么产业化，一切按市场需求形成产业链。事实上，作家其实都是比较软弱、退缩的人群，但如今我们不得不抛头露面，练习说话，学会幽默，以期让更多的人喜欢我们。”

　　自称为“自由读书人”的唐诺倒没有这么悲观，他认为随着自己年纪增长，反而越来越不放心全然自由或封闭的书写。“年轻时候觉得外面的世界是干扰和杂音，常常喜欢深夜写作。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对我的创作是提醒与启示，让我的写作不会仅仅成为自我安慰的无重力书写方式。文艺改变一座城，很多人书写起初都带着这种企图，后来会发现其实需要城市的正是我们自己。在台北，文学还没有被承认创造过公共议题，但我不会放弃自己这一份微薄的努力。”

　　因主演电影《青蛇》中的许仙而闻名的艺术家吴兴国从小学习京剧，很早就认识到戏曲与当下社会审美的隔阂，从而改革创作了如京剧《等待戈多》《水浒传108》等作品。吴兴国笑言，作为一个舞台工作者，他可能更能体会到文艺改变城市的可能性。“我所做的艺文工作，是把文学转换成舞台呈现出来，我认为这是文学和观众之间的一种通路。”

　　在文学、电影、戏剧艺术家面前，美术策展人费大为笑言不敢说太多，以免暴露自己这个行业的人都 “缺乏文采”。“当代艺术中有个倾向，就是艺术和生活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我认为艺术正在不断受到威胁，常是为了别人的需求产生，而不是出于自我表达的欲望。我觉得在和生活交流的过程中，艺术创作要警惕这种抽掉内容、保持躯壳的过程。”电影导演张元回忆了幼年缺乏文艺的生活，他总结说：“如果想要一个丰富的城市生活，就不能再有被禁锢的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