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本无意，庸人自扰之

　　司马童

　　北京地方标准 《门牌楼牌设置规范》将于今年9月正式实施。 《规范》规定，门牌号、楼层号根据阿拉伯数字的顺序依次来编号，这意味着遇到4、13、14等“不吉利”数字也不得跳号。 《规范》还规定，楼牌门牌的汉字下方还要加注汉语拼音，数字则使用阿拉伯数字。

　　正所谓“号码本无意，庸人自扰之”，北京即将施行《门牌楼牌设置规范》，显然针对的是近些年来社会上愈演愈烈的“趋吉避祸风”。可想而知，因着这一《规范》的硬性约束，原本依次而设的“社会门牌号”将不再“缺胳膊少腿”。但我又觉得，有形的“社会病态”需治，而无形的“官员迷信”更应警惕。

　　“趋吉避祸”的门牌楼牌号码要不要一概禁止，或许坊间尚存不小争议。譬如，对于一些医疗单位的住院楼，电梯显示和楼层号码刻意将“4”抹去，不少患者及其家属颇能感悟“良苦用心”，也是认可这一“人性化”操作的。相关部门若是为了维护自身“权威”，绝不容许法外开恩和网开一面，公众当然也是无话可说。但是，“社会门牌号”寓意的不断丰富，未必与“吉祥号”的热衷语境毫无干系。只顾一处、不及其余地“严格管理”，恐怕也会招致“拈轻怕重”的埋怨与猜度。

　　不必讳言的是，“手机吉祥号”作为一种稀缺资源，很久以来就成了包括一些官员在内的热捧对象。不管这种“吉祥号”是出钱买来的，还是通过某些渠道“孝敬”来的，总之也算“存在即合理”的现象了。不仅如此，随着私家车消费热潮的兴起，车牌号码的“吉祥”与否，同样成了“后台实力”的比拼舞台。据说，如今不少官员选择“吉祥号码”，早已与时俱进地 “舍八取七”——因为“七上八下”的含义，对于谋求仕途的人来说，自然是“好恶分明”的。正因为如此，宴席之上、把盏之时，啤酒愿喝7瓶、不喝8瓶，也俨然已成心照不宣的默契。

　　“社会门牌号”与“吉祥号”，显然不是 “井水不犯河水”的孤独存在。现实语境的诸多事例早就告诉我们，上层的所思所行，最终往往也会反映在社会的风气风向上。针对门牌、楼牌“不吉利”数字的法规化复原，当然是维护和推进社会文明的必要举措，而与此同时，多一点发散思维和关联治理，也绝非讨价还价、吹毛求疵。因为，“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的说法，虽然这些年听得少了，但其经典的寓意，从来就没有“失效”过。

　　我倒是很愿意相信，北京的《门牌楼牌设置规范》将会是一个“系统工程”，它对社会迷信风气的整治，也不会给人以“只许官员吉祥、不准百姓避凶”的可疑印象。只是有个小小期望，这样的“跟进部署”，不要来得太晚与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