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法国重税如何沦为
■和静钧
香港《世界华人》杂志编委,国际时政评论家
法国经济学家哥尔柏曾言:“税收这种技术,就是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法国社会党新政府上台数月后,重申了选前承诺,表示要执行节支与税改,要对年收入百万欧元以上的富人征收高达75%的边际税,对那些收入70万欧元但不足百万的中等富裕者,则从目前的41%所得税,涨到45%。消息传开后,立即“鹅叫”四起。
法国是欧洲亿万富翁人数最多的国家,“鹅声响起一片”,并不意外,但路易威登当家人、法国首富贝尔纳·阿尔诺的叫声,却惊呆了整个法国。这位年届62岁的全球奢侈品大亨、时尚界“拿破仑”、《福布斯》榜全球第四富,决定移民,加入比利时国籍。
按法国奥朗德政府的重税,光是阿尔诺薪水收入一项,就得每年上交600万欧元的税金。尽管比利时对高收入者也“毫不留情”,最高也会征到50%,但持有比利时国籍的人可在法国管辖的摩纳哥获免税待遇,这一诱人避税前景,促使这位法国标志性人物,从“法国首富”转身为“比利时首富”。
德国《明镜》杂志挖出一道规律:先是希腊富人往伦敦跑,这一波在2010年前出现,然后是西班牙富人,第三波则是意大利富人,现在轮到了法国富人。但是,法国富人的“出逃风”,与希腊、西班牙、意大利、爱尔兰等“欧猪四国”富人出逃的原因是不一样的。“欧猪四国”富人因本国经济衰退与主权债务危机,“主动”出走,寻找新机遇,而法国富人“出逃风”,却是被重税“逼走”。
资本的趋利性和全球流动性,资本跨国界频繁流动,自然会伴随着人的跨国界流动。而阿尔诺的“出逃”,却引起轩然大波,在国内则引发爱国与背叛之论争,国民情感撕裂,在国际,法国备受包括老对手英国等国家所耻笑。阿尔诺所创造的奢侈品品牌,是精细的法国文化细胞培育出的法国民族品牌,谁都可以离开法国之时,最不该离开的,应是阿尔诺和他的路易威登帝国。
自1789年法国大革命以来,法国就一直在国家主义传统中徘徊着,法国人在各方面都表现出对福利国家制度的过度迷恋。如今的法国,公共开支占到了GDP的56%,高于经合组织国家43%的平均水平,而债务接近GDP的100%,失业率也在10%高位上徘徊。为补财政收入不足,又不得罪选票占多数的中低收入阶层,社会党的奥朗德“磨刀霍霍”,砍向人口占10%以下的富人群体。
法国之例证明,重税令富人也沦为弱势群体。富兰克林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和税是逃不掉的”,但这样的税肯定指的是“纳税人同意了的税”。富人税也好,穷人税也罢,以特定群体为征税对象的税种,它的出台往往会背离了“真正纳税人同意”的原则。马克思一针见血指出税收就是喂养政府的奶娘,因此,对税的不慎,不但喂不饱政府,也令国家形象污秽化。国际对冲基金“看空”法国经济,叹所有资本都逃离了,重振经济的希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