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药品提成暗扣变明扣并不可行

　　原标题：医院药品提成暗扣变明扣并不可行

　　□舒圣祥

　　据9月17日《经济参考报》报道，国务院医改办近期将出台对药品流通行业变革发展具有指导性的《关于药品流通行业改革发展意见》。针对导致药价虚高的流通环节中向医生支付的30%左右的药提成费用，《意见》提出的具体措施是将“暗扣”变“明扣”。暗扣是指药品分销企业给医生个人的提成，明扣则是将暗扣这种暗箱操作的做法变成医院与药企间的讨价还价，医院将这笔收入纳入本单位的绩效考核。

　　在医改话题中，药价虚高一直挥之不去。尽管我们已然经历过多次官方降价，还重点推出了国家基本药物制度，但是在“医药分开”始终未能走出关键性步骤的背景下，药价虚高从未得到真正有效的遏制。从央视和各地媒体曝光的药品最高利润看，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央视曝光的最高利润是6500%，广东媒体曝光的最高利润更是高达9137.5%。显然，在雁过拔毛式的药价暴涨利益链条中，医生提成的所谓“暗扣”，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国务院医改办准备出台文件，规范药品流通程序，鼓励药品流通企业并购，同时着力改变医生从药品中拿提成的现状，当然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从所谓给医生的“暗扣”到给医院的“明扣”，是否能够就此杜绝医生提成，恐怕只会是看上去很美而已。最后更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暗扣”依旧在，“明扣”则越发肆无忌惮，正欲取消的医院药品提成又重回老路。

　　一方面，我们必须强调的是，医生提取的药品回扣，并不具有合法性，而是属于必须严厉打击的商业贿赂行为。如果将不合法的“暗扣”，以合法的“明扣”方式确定下来，无异于对药品领域商业贿赂的放纵，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换言之，这本来就是不应该由患者来承担的商业贿赂，必须坚决依法打击，而不是使之变相合法化。

　　另一方面，“以药养医”是导致“看病贵”、大处方、滥用抗生素等问题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取消医院的药品提成被认为是公立医院“医药分开”改革必须走出的一步。事实上，北京等地已经在三甲医院展开试点，取消药品加成、挂号费和诊疗费，建立医事服务费制度，通过一系列政策联动，阻击“看病贵”。现在，如果我们再实行“暗扣”变“明扣”，并允许医院将“明扣”纳入本单位绩效考核，无疑是在走回头路。

　　众所周知，只要不是完全垄断而是仍然存在竞争，药品生产企业和药品流通企业与医院就不会是平等的对话主体，所谓“讨价还价”不可能有效进行。相反，为了药品能进入医院，药企不仅会乐意提高给医院的“明扣”，而且也不会彻底取消给医生的“暗扣”。“明扣”合法化，最终只会增加药企“公关成本”，并进一步推高药价。

　　所以，要真正遏制药价虚高，不应奢望通过鼓励药品流通企业的并购，来增强与医院的议价能力，更重要的还是应坚持推进“医药分开”，在提高医疗投入的前提下，取消医院药品提成，同时严禁医院的秘密处方，确保患者拥有处方知情权和购药自主权。如果医院必须向患者出具清晰无误的处方单，如果患者有权选择去院外药店购药，医生“暗扣”这部分药价成本，以及随之带来的大处方等问题，才有望被真正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