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骚乱看英国群体性暴力事件的应对

　　原标题：从伦敦骚乱看英国群体性暴力事件的应对

　　许身健

　　今年暑假，我在牛津度过。泰晤士河畔高大英俊的警察，惹得游人忍不住要与之合影。我曾向一位留学生晒我与警察的合影，并对英国警察的执法能力赞不绝口。她却说:“您的美好印象是误解，去年伦敦骚乱使英国警察的模范形象几乎破产。这场风波反映出，警察在有效遏制群体性事件暴力行为方面束手无策。”

　　她向我绘声绘色地讲起那场骚乱:去年8月4日，黑人达根被警察枪杀，民众上街抗议。8月6日，伦敦示威活动演变为暴力事件，100多名青年焚烧警车、公共汽车，切断交通，抢劫店铺。伦敦市在8日进入紧急状态，首相卡梅伦和伦敦市长提前结束休假返回伦敦处理暴力事件。所有警察取消休假，采取更加严厉、积极的方式应对骚乱。几天后，骚乱才告平息。骚乱令英国政府以及警方颜面尽失，开始反思以往失误，总结处置群体性事件暴力行为的经验教训:

　　首先，政府对于处理群体性事件应当果断、及时。最初，骚乱并未引起政府足够重视，骚乱爆发后，首相卡梅伦、负责治安的内政大臣梅女士和伦敦市长约翰逊仍在外地休假。局势失控后，他们才返回伦敦。《金融时报》指出，卡梅伦对局势严峻性的认识过于迟缓。民调显示，多数民众认为，政府对骚乱的反应“非常差”。

　　其次，警方应配置充足警力，处置果断、措施得当。骚乱初始，伦敦警员人数严重不足。骚乱蔓延到伦敦以外地区时，警察像救火队员一样“四处灭火”却四处难敌“火势”。同时，骚乱失控前，警察接到的命令是“站立、观察”，而非强力应对。然而事实表明，“当社会控制的严厉措施突然放松时，也能产生群体性事件，比如暴乱。当政府对群体性事件让步时，参与者就会变得更加放肆大胆。”在形势急转直下后，警方才改变策略，派装甲车驱散暴徒。当时，民众呼吁政府允许警察使用强制措施，比如使用水枪和塑胶子弹等———这些方法曾被政府否决。还有一个因素需要关注，社会学家发现，“对群体性事件而言，关键性因素是时间。根据美国对60年代城市骚乱的考察，绝大多数骚乱都发生在周末或者傍晚，这都是人们闲散无事的时间。”星期六晚上伦敦值班警察非常少，不法之徒看到了可乘之机，便在周六晚上策划起事。

　　第三，为惩前毖后、以儆效尤，政府事后对骚乱参与者采取严打态势。卡梅伦对骚乱参与者谴责道:“有一部分人完全没有责任感，以为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犯罪行为，就是这么纯粹和简单。”首相号召对骚乱参与者采取严打态势，请求法院从重从快，严惩犯法者，他还提出要剥夺参与者及其家人享受政府福利的资格。他恨恨地说:“长久以来，我们对于那些强盗太过软弱。他们这样做，便应失去享受补助住房的权利。”记者担心这会造成有人无家可归，卡梅伦说:“他们应该在抢东西前先想到这些。”《卫报》报道，有1300名被告人出庭受审，很多人被判严厉刑罚。如一名大学生在超市中拿了一瓶矿泉水，就被判刑六个月。司法程序也被简化，法官不按正式司法程序审判，这样可以使刑罚更苛重。当然，上述严打措施是有悖于人权保障宗旨的。

　　第四，继续强化“警察支援分队”力量，回归保守党时代强化警察处置突发事件能力的有效经验。雷纳教授在《警察与政治》中指出，上个世纪70年代，为了有效处置突发群体性事件，英国内政部借鉴军队快速反应部队模式，建立了防暴警察部队，英国地方警察局建立“警察支援分队”。当某警察局辖区发生大规模突发群体性事件而请求支援时，其他警察局派出自己的支援分队前往增援。全国支援分队按统一标准训练，以便应对未来的协作支援。在内政部支持下，警方处置能力大幅提升，先后开始使用催泪气体以及高速行进警车去冲散人群。保守党政客支持警方采用强硬战术、使用先进警用设备、扩充警方权力。撒切尔首相曾指出，“假如警察局长认为有必要，政府同意警方使用水炮、催泪弹以及塑料子弹。”尽管“英国警方对暴乱要比外国同行弱很多，但是，他们开始越来越借助于技术、设备以及武器。”

　　伦敦骚乱的教训促使英国政府及警方认真反思和整改。卡梅伦表示，政府将采取更强有力行动打击骚乱，并将进一步采取措施维护社会秩序，包括增加警力，加强治安巡逻，并考虑对利用网络散播谣言、组织犯罪的行为加强监控。他同时表示，鉴于微博在骚乱中推波助澜，政府将与警方和情报机构加强协作，对利用网络散播谣言、组织犯罪的行为加强监控。而英国警方决心以全新面貌应对未来挑战，维护自身“警察典范”的盛誉及光荣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