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母爱,给了儿子第二次生命
2010年,全家三口在黄山留影。(贺云飞提供)
贺云飞2008年以后获得的获奖证书
蔡善华坚定的眼神
熟悉安徽网版主“飞在云端”贺云飞的朋友都知道,相较普通人,他是不幸的,在生命最绚烂的时候遭遇了不幸——因车祸而高位截瘫;但他同时又是最幸运的,父母对他的不离不弃让他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尤其是对七年如一日悉心照顾他的母亲,贺云飞更是心存无尽感激,“妈妈,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儿子,好好报答你。”
一瞬间,幸福戛然而止
2005年5月2日,时值当年的五一黄金周,意气风发的贺云飞和三名同学结伴自驾游。当他们驾车行驶在209省道岳西县境内时,突然,山坡上的巨石飞落而下,猛地砸在正常行驶中的小轿车上,造成一死两伤的重大悲剧。虽然侥幸生还,但贺云飞脊髓严重受损,致使其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彻底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贺云飞是家中的独生子,只要有一线希望,父母便不愿放弃,转辗上海、北京、沈阳、乌鲁木齐,漫漫求医路上伴随着无数的艰辛和泪水,最终还是换来一纸无情的判决,“完全性脊髓损伤,无法治愈”。这意味着,贺云飞再也站不起来了,终生将与轮椅和床为伴,贺云飞的衣食起居需要完全依赖别人的照顾。突然经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当时年仅25岁的贺云飞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悲痛中,对生活失去了勇气和信心,他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拔过针管、也扔过水杯……心情跌入谷底的贺云飞常常无缘无故发脾气,既不愿出门也不愿与人交流,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
一声吼,儿子走出阴霾
如此糟糕的情况一直持续到2008年,看到儿子这般颓废,母亲蔡善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通过网络,蔡善华在“脊髓损伤病友交流社区”里认识了一位同样高位截瘫、但却身残志坚的残疾人朋友程剑。心细的蔡善华意识到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她决定带上儿子去黄山汤口拜会这位或许能给儿子带来转机的特殊人物。2008年4月,贺云飞见到了与自己伤情相当的程剑,在和老大哥的交谈中,贺云飞感受到了程剑对生活的乐观态度。这种勇于面对人生、挑战人生的精神,这种无惧风雨的热情,这一切深深地触动了贺云飞,从那时起,他立志变得自强、自立,并且约定,2008年10月底共同登上黄山、挑战人生。
令蔡善华终生难忘的是,就在2008年10月底的第二次黄山之行中,当儿子和其余20位残疾人朋友在志愿者的帮助之下共同登上黄山北海景区的时候,贺云飞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她无比欣慰的举动,“他振臂高呼了一声‘让生活充满激情吧!’当时我的泪水一下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自此以后他的情绪和心态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开始与人交谈。作为母亲我知道,能从阴霾中走出来,对他而言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而我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终于着了地。”
一个人,母亲挑起重担
由于父亲在一次搬运贺云飞上病床的过程中不慎导致腰椎滑脱、不能负重,这七年多来,照料贺云飞的重担几乎由年近六旬的蔡善华一人独自承受。
曾几何时,蔡善华的生活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无比地丰富多彩,她喜欢摄影、热爱旅游,平时闲了还和姐妹们一起跳舞锻炼、逛街聊天,甚至时不时地还憧憬一番未来当上婆婆和奶奶的喜悦。可自从儿子出事之后,这一切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她强忍悲痛、毫无怨言,展现在儿子面前的总是坚强和微笑。可微笑的背后,埋藏着的是她深深的酸苦,“一开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儿子出手术室了我都不敢看他。可慢慢地,心里想着自己坚强,儿子才能跟着坚强,所以我就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七年来,蔡善华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和无法想象的辛劳。贺云飞大小便失禁,经常会无意识地把大小便拉到床上和身上,蔡善华总是不厌其烦地为儿子清洗;有时儿子大便拉不出来,蔡善华忍着异味,帮他将大便一点点地抠出。为防止长期卧床的贺云飞肌肉萎缩、骨质疏松,蔡善华每天要重复几次地为儿子按摩、帮助锻炼,为此手臂比原来粗了一大圈。为了防止褥疮发生,蔡善华夜里每两小时就要为儿子翻身、按摩,处理大小便。
一场病,凸显母爱崇高
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蔡善华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除了2010年6月,她因切除子宫肌瘤而住进医院的那一个星期。
“长期以来一直摸到了,感觉那地方有硬块,但是早上一起来就忙得忘记这回事了,直到疼得实在受不了才进医院做检查。”最终,蔡善华的病被确诊为子宫肌瘤,且直径已达10厘米,需要进行切除手术,但放心不下家中的儿子,在征得医生和护士的同意后,直到手术前一刻,她才住进医院,“当天我是早上8点的第一台手术,直到6点我才匆忙赶到医院,躺上手术台。”而在住院的一周时间里,蔡善华总是牵挂着儿子,在伤口还未痊愈的情况下,便要求出院,带着伤痛,她又开始每天辛苦地照料。
虽时隔两年,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蔡善华记忆犹新,言语中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住院的时候,一般像我这个年纪生了病,所有的家人都围着你转,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你送来,但我不一样,我住院不能照顾儿子,只能依靠他爸了,所以我当时就是吃着医院里的盒饭,有时亲戚同事会送点补品来。当时要说心里没点委屈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需要人照顾的儿子,也就挺过来了。”
一句话,坚定未来方向
母亲蔡善华的无私奉献给了贺云飞积极生活的无穷动力,从2008年起,他积极参与到各种社会活动中来,“十一五期间自强模范”“我坚强、我快乐征文大赛一等奖”“安徽网优秀版主”等荣誉证书证明贺云飞已经完成了人生的蜕变。
蔡善华总说现在考虑更多的是活在当下、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对于将来谁来赡养他们老两口、将来谁来照顾贺云飞,与其说没有去想、毋宁说不愿去想,“但是我心中有一个想法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只要有我在,我就肯定要把儿子给照顾好,伴着他一路前行。至于他的个人问题,还是顺其自然、要看缘分了。”
得益于蔡善华的悉心照料,现在贺云飞的自理能力提高了不少,早上可以自己起床、洗漱了,只要安排好一天的食物,他可以自如地对付如厕等难题了。现在,双双退休在家的老两口又可以利用白天时间出去转悠转悠了,“这不是刚刚才跟着安徽网,和很多网友一起去大张圩看了那里的湿地森林公园嘛,想着给飞飞探探路,以后有机会也要带着他去那里玩玩。”
除了老两口自己逍遥,带着贺云飞经常外出,也是蔡善华的常规节目,“虽然带他出去一趟特别麻烦,需要携带很多东西,花费好大的精力,但是多与外界打交道、接触更多身残志坚的残疾人朋友,对于他,总是有好处的。”(记者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