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首例“粪菌移植”手术在宁获得成功

2012年11月01日08:20 龙虎网

　　龙虎网讯 “你去吃屎吧！”听到这样的话，毫无疑问，都认为是骂人的。不过，南医大二附院消化医学中心专家却利用大便为一位被克罗恩病困扰8年的患者解除了病痛，这位患者也成了国内“粪菌移植”的第一人。而据专家介绍，其实，早在17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让患者“吃屎”治病。

　　他是国内首位接受“粪菌移植”的患者

　　克罗恩病困扰8年痛苦不堪

　　家住常州的闵先生今年刚满35岁，但是，他却被一种难治的疾病困扰了8年。这8年中，他解的大便像黏液脓血一样，并伴有腹痛，闵先生被疾病折磨得异常消瘦。为了治好这个病，他曾经在上海、常州、南京等地多家大医院就诊，诊断为克罗恩病，但是，目前并没有好的治疗方法。而且，该病还使得闵先生出现了肛瘘、形成肛门狭窄。

　　去年，闵先生联系到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消化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张发明博士，从外地来南京就诊。张发明做肠镜时发现，闵先生的肛门已经严重狭窄，只留下一个小孔，正常的肠镜无法进入肛门，张发明将直径只有8毫米的小直径胃镜代替肠镜，才得以勉强进入大肠，在大肠多处见到大量假息肉、溃烂，在大肠和小肠交接的地方，病情最重，肠壁几乎到了糜烂穿孔的程度。“克罗恩病是一种终身可控但是不可治愈的疾病。在欧美国家很高发，在国内比较罕见。”张发明表示，尽管采用了国际上公认的标准方案，起初的治疗，疗效并不理想。闵先生仍然反复发生腹痛，有时甚至因为疼痛无法入睡。

　　越洋电话带来意想不到的希望

　　闵先生出院后不久，张发明受国家公派，到美国排名第一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学习消化内科和高级消化内镜技术。

　　就在张发明博士旅美学习期间，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决定开展粪菌移植的技术，用于常规治疗无效的疑难性肠道疾病。这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还是第一次。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从思维、心理到美学都具有颠覆性的技术，所有的医生都感兴趣。张博士决定早日将该治疗方案用于自己在中国的病人，并决定在中国推介该技术。

　　几个月前的一天，闵先生接到了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那正是张发明打来的，“我有了新的治疗你的病的方案，具体等我回去再详细跟你谈，你唯一要做的是让你的近亲家人最近尽量不要使用抗生素。”虽然闵先生不知道张发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求医心切的他听说能治他的病一切照办。“中国的老百姓经常一有病就‘消炎’，家人抗生素滥用的结果将直接影响闵先生找不到最好的粪源，也会因此影响移植。”张发明解释。

　　无痛胃镜下接受儿子粪菌移植

　　回国后，张发明找来闵先生，详细跟他沟通了“粪菌移植”的方案，虽然用大便治病让很多人听上去就觉得恶心，但是，遭受疾病折磨8年的张发明没有一丝犹豫，他只希望病能早点好。

　　为了制备高质量的粪菌液，张博士还特意设计了一个示意图，请霍普金斯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的博士研制了一台粪便匀浆机，这台机器含有符合自动处理粪菌的程序。张博士说，让机器代替人去处理粪便，比较人性！否则辛辛苦苦从臭哄哄的大便中分离细菌，国家的收费系统里还没有这个收费条目，要推行这项技术，可能有难度！

　　为了让“粪菌移植”顺利进行，张博士首先向医院伦理委员会递交了一套自己写好的粪菌移植伦理学文案，包括临床方案、风险评估、粪菌移植治疗同意书、捐粪知情同意书等。张博士带着研究生一起准备粪菌移植的各种仪器和实验室条件，并为病人提前预约病床。一切按照严格的粪菌移植要求准备。

　　一切就绪后，选择高质量的大便成了“粪菌移植”能否成功的关键，最终，闵先生10岁的儿子成了合格的捐献者，他解了一次大便，就为父亲贡献出了合适的粪源。不过，“粪菌移植”并非只是把捐粪者的大便简单稀释，“我们通过对稀释过的大便分离，最终获得了无臭、白色的菌液。”张发明透露。

　　10月25日，闵先生在麻药的作用下“睡着”了，已经制备好的菌液，通过管道沿胃镜钳道注入到他的小肠，顺利完成了粪菌移植。“移植时，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是大便，问他们有没有闻到臭味，大家一致摇头。”

　　移植后3小时腹痛明显消失

　　奇迹在术后3小时开始出现了：闵先生的腹痛明显消失了，多年来那种腹部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症状明显减轻！术后12小时，常年困扰闵先生的腹痛、腹部不适症状几乎都消失了，移植成功的闵先生开心地出院了，“这8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闵先生激动地和医生护士合影留念。

　　临床上还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达到如此神奇的疗效！”就连张博士自己都为“粪菌移植”如此神奇的疗效感叹不已。张博士说：“国外的粪菌移植经验比较成熟，但是还很局限，国内又缺乏公开的符合严格粪菌移植标准的报道，非常感谢闵先生能勇敢地站出来接受中国现代标准粪菌移植的第一例克罗恩病治疗。”

　　看看专家的说法

　　点评一：1700年前老祖宗让人吃屎治病

　　“其实，早在1700年前，我们伟大的祖先就用大便治病。”张发明查阅文献后了解到，东晋时期葛洪所编著的中国第一本急诊医学书《肘后方》中就已为后人留下了重要的文献记录。另外，用人粪入药的记载，在《本草纲目》有近30种药方，但是不是每一种药方都是用的新鲜粪汁或者发酵的粪水，所以，与粪菌移植的原理有本质不同。“当然，古人用大便入药，那时只能口服，而医生也不会直接告诉病人那是大便，其中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黄龙汤’。”

　　“不过，遗憾的是，在现代医学中，从1958年以来，在美国、澳大利亚、欧洲等西方国家和地区，已经有数千例粪菌移植病例，而在中国，却是截然不同的现状。”

　　点评二：粪菌帮助患者重建健康菌群

　　张发明表示，肠道细菌与肠道免疫、肠道过敏、肠道肿瘤形成、肥胖和糖尿病等与代谢相关的疾病具有直接的关系，“粪菌移植”正是把健康人提供的大便中的1000余种细菌移植给患者，让这群“生命力卓越”的细菌把患者体内的不良环境“打倒”并“重建”。“如果单纯是菌群失调引起的，一次移植就够了，否则可能要两次、三次移植。”不过，张发明坦言，闵先生现在的病情只能称之为有效控制，“长期效果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毕竟，克罗恩病是一种慢性病，治疗周期自然也是缓慢的。”

　　张发明认为，“粪菌移植”对严重菌群失调、伪膜性肠炎（包括难辨梭状芽胞杆菌性肠炎）、严重溃疡性结肠炎、严重克罗恩病等胃肠道疾病，严重慢性便秘，代谢综合征以及自身免疫性疾病、肠道过敏性疾病、老年性疾病、肠道免疫缺陷性疾病等，将起到彻底治愈、减缓病情或者延缓并发症发生的治疗作用。

　　点评三：捐粪的条件比献血还严格

　　张发明表示，和其他移植一样，相关的传染病一样需要严格避免。首先要排除的就是供者血液和粪便可能传染的病原体。然而，只依靠捐粪者的化验指标限制还不够，还必须就患者近期所服用药物、所患其他疾病、性生活方式等作为限制和排除因素。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捐粪比献血的要求还高！找到合格的粪源，尤其是在成人人群里，并非易事。

　　因为粪菌移植的目的在于在病人肠道内建立优秀的粪菌环境。“我们前不久才延迟了一位患者‘粪菌移植’的要求，这位患者的捐粪者是他儿子，按照规定，捐粪者必须半年内没有用过抗生素，而患者的儿子3个月内用过了抗生素，必须再等3个月。”依据对粪菌移植的要求，捐粪者必须同时排除15项条件。

　　■ 专家的困扰

　　免费的粪菌移植不利于技术推广

　　标准的粪菌移植需要花费医护人员不少的精力和耗材，需要提前准备各种消毒灭菌工作，但是，医疗收费系统里没有相应的收费项目，因此，粪菌移植将是免费的、而且是赔本的！

　　即使将来可以收费，预计核定的收费也极其廉价。全国检验项目提价之后，检验师用鼻子靠近显微镜下的粪便进行观察的粪常规项目才收费约5元∩以想象，医护人员去分离一堆粪便中的细菌，定价不会高。在美国，一次粪菌移植的费用大约7000美元。不难理解，至少这是，限制粪菌移植在中国发展的一项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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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种途径可进行“粪菌移植”

　　据张发明介绍，目前“粪菌移植”主要有上下两个通道五种方法，分别是

　　1.口服；

　　2.通过鼻子插管进入十二指肠把菌液注入；

　　3.做胃镜，通过管道沿胃镜钳道注入到患者消化道；

　　4.肠镜做到大小肠交接处时注入菌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