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怀念没有一天停止

2013年04月04日13:59 北京晚报

　　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生下来就不停地飞，飞的累了就睡在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

　　多年以后，《阿飞正传》里的这句经典台词被人们反复提及，

　　只为怀念一位逝去的故人——张国荣。

　　2003年4月1日，整个香港化为一座悲情城市，一只飞累的“鸟儿”猝然从高空坠地，在愚人节为娱乐圈开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承受得起的“玩笑”。那是一个带有灰色印记的春天，SARS疫病恐慌来袭，伊战打响令人心忧，但这些都不如张国荣的离去给人们心灵中带来的震撼与刺痛。人们戴上口罩，捧着蜡烛，自发聚集在他出事的东方文华酒店悼念他，有人轻声唱起了他的歌曲，不少人已经泪痕如洗，此前此后，没有哪个艺人的去世像他那样引起世人的震惊。

　　而在他身后的十年间，娱乐圈繁华此起彼落，习惯了人情世态，多少光环耀眼的明星成为过眼烟云，多少初露头角的新秀犹如过江之鲫，而又没有哪个艺人像张国荣一样，在过世之后不仅没有被人们遗忘，反而愈发深入人心。他的歌曲一首又一首地传唱，他的电影一遍又一遍地放映，他的演唱会一次又一次地播放，他的生日和忌日成为“荣迷”们每年缅怀他的约定日期，十年不曾间断。越来越多的“90后”甚至“00后”的年轻人开始了解他、欣赏他，对着电脑屏幕为一位已经过世多年的艺人而嚎啕大哭，形成“后荣迷”的独特文化现象。张国荣的影响力之深远，超出了一个歌手和影星所能达到的程度。

　　怀念他是对纯真情怀的不舍

　　3月31日，香港。

　　张国荣生活并逝去的城市，一场名为“继续宠爱·十年·音乐会”在红磡体育馆举行。在张国荣离世十年的这个特别日子，众多知名艺人和歌手登台献唱，共同追忆这位似乎并不曾远去的故人。

　　实际上，在张国荣身后的十年间，以他为主题的纪念活动就从未间断。在香港，从2003年开始每年筹办纪念活动的组织有：继续张国荣歌影迷国际网站（Red Mission）、张国荣国际联盟（Leslie Legacy Association）、哥哥香港网站（Gor Gor’s Website）等，其中Red Mission以组织大型活动而最为出名，2003年5月，一群经由网络认识的张国荣歌影迷首次相约于为你钟情咖啡店(张国荣生前开设)，席间一位歌影迷提出于同年张国荣的寿辰举办怀念聚会。9月12日，“追·忆张国荣”纪念活动在中环艺穗会举行，活动虽属私人聚会形式，但参与的歌影迷多达300人，其中不少来自海外。Red Mission正式成立后，在每年4月及9月都会举行大型公开活动，活动形式多元化，包括：纪念晚会、小型音乐会、展览会、讲座、书籍出版及电影欣赏会等，当中大部分活动都加入慈善义卖或筹款等环节，以此实现“继续张国荣”的目的。

　　1989年张国荣宣布退出歌坛后，他的官方歌迷会也随之解散。复出后的张国荣不再重建官方歌迷会，从那时起，所有的“荣迷”组织都以民间的形式出现，他们多以网络为联络平台，组织线上和线下的纪念活动。2000年，中国内地第一家“荣迷”网站荣门客栈开张，此后在内地的多个城市，大大小小的“荣迷”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在北京，最近的一次纪念活动是去年的4月1日，这场名为“荧光中叫哥哥”的活动吸引了三四百人聚集在三里屯一家电影院，影院用大厅的银幕放映张国荣的“跨越97演唱会”，每名参与者都手持荧光棒挥舞。当张国荣从屏幕中出现时，许多“荣迷”尖叫起来，流下伤心的泪水，并伴随着他的歌声哼唱。

　　张国荣的影响力早在他在世时就跨出了国界，去世十年后竟然仍有扩大的趋势，在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许多国家，已经都有了“荣迷”组织。

　　张国荣在身后能得到如此热情而持久的纪念，固然与他在2003年跳楼自杀给人们带来的震惊有关，但同时，他也代表着香港流行文化在那个特殊时代的印记。在2003年之后，传统巨星星光黯淡，艺人新秀大量走向娱乐包装的商业之路，缺乏艺术内涵。因而对张国荣的怀念，实际上是对一种纯真情怀的不舍。

　　2003年7月9日，张国荣去世百天，一个名为“张国荣艺术研究会”的网站悄然上线。创办者荣雪烟是一名电影策划，也是一名从1988年就喜欢上张国荣的资深“荣迷”。当时，他在院子里的露天电影第一次看到张国荣的影片《鼓手》。在他的心里，张国荣并非一个简单的偶像艺人，而是一名具有研究意义的艺术家，他所建立的网站也致力于引导“荣迷”们从艺术去解读张国荣，杜绝八卦和私生活。

　　在张国荣去世一个月后，“张国荣艺术研究会”首次在香港浸会大学举办了追忆张国荣艺术生命的研讨会。朱耀伟、余少华、洛枫、林纪陶等香港学者围绕“张国荣的音乐世界”、“张国荣的性别易服”、“现实生活与光影里的张国荣”等主题展开交流研讨。这样的研讨会此后被固定下来，罗志良、陈嘉上等香港电影人都曾到会发表演讲。

　　“他在我心中是一种象征，他引领了我的生活方向。你会在生活中受到他的影响而改变生活态度。”荣雪烟说，“在很多老‘荣迷’心中，他就是一盏灯。”

　　2005年，“张国荣艺术研究会”整合了几次研讨会的内容和专业评论文章，出版了一本纪念书籍《盛世光阴张国荣》（繁体版）。本月，内地的现代出版社则引进了该书的简体中文版。

　　书中这样评价张国荣的艺术造诣：“在艺术上，他一直站在潮流的前端，引领着本地文化的先锋导向。对于自己的艺术创作一直保持着严谨的求索态度，不断努力寻求创新，将不同的艺术文化概念和意识融入自己的创作中去，结合本地文化特征又将这些意识演化为烙上了‘张国荣’灵魂印记的作品。他的作品具有的前瞻性与他本身对待艺术不断探求创新的态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目前，“张国荣艺术研究会”仍然是一个完全公益性质的组织，荣雪烟每年都要从自己的个人收入中支出一笔费用来维护网站的运营。运营团队大约有十人左右，也都是以无偿自愿的方式参与兼职的各界人士。“张国荣艺术研究会”另一项工作是充当“智库”的角色，协助电视、报纸等媒体机构制作张国荣的专题，为他们提供张国荣的文字、视频资料，进行选题参谋，以减少误解和错误资讯。

　　张国荣年表

　　1956年9月12日出生于香港。

　　1977年，获丽的电视亚洲业余歌唱大赛香港区亚军，由此踏入演艺圈，并被“华侨日报”评为最有前途新人奖。

　　1978年，张国荣推出了首张英文唱片《DayDreamin’》，次年推出首张粤语唱片《情人箭》。

　　1984年，专辑《Leslie》轰动全港，销量突破20万张。一曲《Monica》在香港街知巷闻，这首歌也奠定了张国荣歌坛巨星的地位。

　　1987年，张国荣推出的粤语大碟《Summer Romance》在香港本地的销量超过40万张，成为香港全年销量最高的唱片，该唱片的大热歌曲《无心睡眠》横扫当年度香港各大音乐颁奖礼。同年，他在影片《倩女幽魂》中扮演的宁采臣也成为香港电影史上最为经典的书生形象之一。

　　1989年，张国荣蝉联了“最受欢迎男歌星奖”与“叱咤乐坛男歌手金奖”等多项乐坛大奖，却在香港红馆连开33场“告别乐坛演唱会”，宣布退出歌坛。

　　1990年，张国荣主演王家卫执导的电影《阿飞正传》，该片被称为香港影坛最出色的文艺电影之一。张国荣以《阿飞正传》荣获第十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

　　1993年，张国荣主演了陈凯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该片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成为中国电影史上最经典的作品之一。

　　1995年，张国荣复出乐坛，并宣布不再领取任何竞争性质的奖项。复出后首张唱片《宠爱》在全球的年度销量超过200万张，香港本地销量30万张，名列IFPI官方公布的全年销量榜冠军，被业界称为“救市之作”。

　　1996年12月，他举行了一连60场“跨越97”世界巡回演唱会。在演唱会中，他将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他生命中挚爱的朋友唐先生，其坦率和真诚赢得了大众的尊重。

　　2000年7月至2001年4月，举办“热·情演唱会”世界巡回43场，并亲自担任艺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