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赋新词

　　杨建昶专栏

　　做一档访谈节目时，赵薇和黄晓明同喝一瓶水、熊抱逗乐，全无娱乐圈里男女在台面上应有的矜持闪烁。两人还热切地回忆往事，黄说赵是他16年前上北影时一见倾心的女生，“她拒绝了我，但我仍愿意帮她抄上课笔记，陪她去厕所……”

　　16年来，两人没有做成情侣，黄晓明说从被拒绝的那一刻就断了“那种念头”，但两人却依然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如果你在某搜索引擎里输入“赵薇黄晓明”，可以得到850万个网页；如果输入“赵薇老公”，只能得到618万个网页。即便是和赵薇合作了两部《画皮》、且同样是同学关系的陈坤，两人在一起所制造的搜索网页量，也不过577万。

　　对于这种关系，网上突然间流转着颇有喜感又略带感伤的说法：“有一种情感叫赵薇黄晓明”。而我们的当事人更愿意说这是“第四类感情”。异性之间，通常而言无非三种情：爱情、亲情和友情。而第四类感情的本质，大概可以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也就是超越了友情，但又不是爱情。

　　难免会有人说这里面有暧昧的成分，甚至有危险的可能——那条无形的界线很难不被逾越。何况有那么多的社会学家说过，男女之间，是很难存在纯粹友谊的。

　　然而社会的复杂性又岂是学者们所能探究穷尽的。在纷繁芜杂的娱乐圈，恰恰是第四类感情的多发之地。第四类感情的杰出代表，除了赵薇黄晓明，还有陈坤周迅、黄磊刘若英。黄磊曾经说过，他和刘若英在《似水年华》、《人间四月天》里培养了近乎本性的默契，这种默契让彼此亲近，但他们也很清楚，不会用这种情感去替代另一种情感。

　　谈到《人间四月天》，难免要提到林徽因了。如果要在近代中国找两位第四类感情的最佳代言人，那么林徽因和金岳霖绝对是引领风气之先的。林徽因喜欢在“太太的客厅”里办沙龙，而俊朗博学的金岳霖是座上常客。两人在内心里都是互相钦慕的，但林徽因已有梁思成，两人同在国外深造，且家学渊源，素有交集。林徽因也一度纠结于选择梁还是金。最终，金选择退出，他认为梁更爱林，也更适合林。不过金岳霖还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表达那份微妙的情感——每次迁徙，都要和梁林比邻而居，以至于梁林婚后有琐事争吵都要找金主持公道。

　　在港台老一辈的娱乐人中，第四类感情更是比比皆是：张国荣与梅艳芳、梁家辉与张曼玉、曾志伟与沈殿霞……其中张国荣与梅艳芳之间富有传奇色彩的关系，最令人着迷。两人在1982年首次合作，同唱《缘分》，此后不久两人合演《胭脂扣》，这部经典之作似乎成了两人后来命运的伏笔，梅艳芳在剧中幽幽说道，“我在老地方等你。”2003年愚人节，“哥哥”飞身离去，8个月后，“阿姐”在一场风华绝代的演唱会后，去了“只不过是‘哥哥’提前等候自己的地方”。

　　据此，有人说，第四类感情非但不危险，甚至比爱情更高级，它不以占有为目的，知道自己爱对方但并无把握让对方因为这份爱而过得更好，所以宁愿折回身来，静静观望，热情帮忙。

　　就内心层面而言，我们或许真的无力去给第四类感情一个完整的定义，甚至连这种感情是否真的存在都是疑问。但没有疑问的是——很多人的脑海最深处，一定藏着那么一个人吧，每当想起，就像下起一场雪，凉凉的落定，暖暖的融化。

　　（原标题：第四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