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会战中,中国士兵以24式防空重机枪迎击来袭的日军飞机。
中国军队士兵正在用二十一工厂制造的仿捷克式轻机枪打击日寇本版图片除署名外由重庆建设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重庆长安工业集团供图
胡学佑在讲述当年加工马克沁重机枪的情景 记者 王杨 摄
兵工传奇机枪篇
商报记者 王杨
实习生 钟帆
抗战期间的第二十一工厂(今属重庆长安工业集团),机枪是其生产的犀利武器之一,24式马克沁重机枪更是拳头产品。作为首个内迁重庆、选址嘉陵江北岸簸箕石码头(今五里店附近)的兵工厂,第二十一工厂那些年锻造了哪些兵器传奇?
搬迁故事 装船卸船全靠人力搬运
家住江北区五里店附近的91岁老翁胡学佑,儿时一直生活在南京,父亲、哥哥都是金陵兵工厂工人。日军侵华,胡家老小先后随金陵兵工厂内迁重庆。
记者从重庆长安工业集团宣传部了解到,“八·一三”淞沪抗战开始后,金陵兵工厂成为日军空袭目标。1937年11月16日,金陵兵工厂接到西迁命令。而两个月前,其旗下枪弹分厂职工300多人已先期西迁至重庆南岸铜元局。
全体职工冒着敌机轰炸,夜以继日地拆卸机器设备,16天内将全厂4300多吨设备及各种材料拆卸、装箱,水陆并进,迁往重庆。没有任何起重设备,装船卸船时,从庞然大物般的水压机到元钢棒,全靠人力一点一点地用滚木、扁担绳索搬运。三峡航段当时没有航标系统,最险峻地段全靠工人们硬拉过去。当装运主机的木船行至万州时,遇到敌机轰炸,船被炸翻,工人们跳江捞设备。
生产故事
重机枪能打1.5万发子弹
重庆长安工业集团宣传部资料显示,仅用时3个月,到1938年2月底,金陵厂数百台机器设备就安装完毕。1938年3月1日,工厂宣布恢复生产,同时更名为第二十一工厂,4月就生产了40挺重机枪。
1940年9月1日,胡学佑进入该厂的重机枪厂,成为枪闩部的一名铣工。他在兵工厂娶妻生子,妻子也是南京内迁的女兵工。“我们加工的精度要求很高,必须平整光滑。”胡学佑说,每道工序都有检验员拿着专业工具检测,不合格马上重做,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机枪造好,军代表会监督验枪员实弹打枪。“一枪能顺利打出500发,不卡壳、没异响、节奏感好、枪体端正牢固、发射准,才算合格。”胡学佑告诉记者,机枪的合格率要保证在98%以上,还要确保每挺重机枪能保证打1.5万发子弹的寿命。
应对轰炸
厂房机器独立分布
“当时只要天气晴好,我们开工就特别早,担心日机轰炸,我们随时要跑警报。”胡学佑称,为抢时间多生产武器,他们早上6点30分就要上班,日机飞来就躲进防空洞。
重庆长安工业集团宣传部相关负责人介绍,据不完全统计,1940年和1941年,日机多次对第二十一工厂进行轰炸骚扰,炸死炸伤职工及家属40多人,所属厂房及机器设备因轰炸遭到的损失,总数在法币800万元以上,给工厂的正常生产带来巨大困难。
胡学佑透露,为减少轰炸带来的损失,工厂所有的重要厂房车间、大型设备都是独立分布,相隔较远,万一某间厂房被炸,不会牵连其他厂房,某台设备被毁,还有其他设备。厂房旁还常备木材、工具,房子被炸垮,飞机一走,工人就地取材重建。
“开工第一,出货第一。”厂长李承干在敌机狂轰滥炸之下响亮地喊出了这一口号。抱着“义之所在,何计安危”的信念,他常对员工们说:“我不赞成等山洞开好,机器进洞再开工的办法,我们的抗战不能等我们呀!我主张事先有重建的准备,敌人炸了,我再盖新的,只要我的人不死完,我总会有办法来复工。”
正因如此,大轰炸中第二十一工厂的生产不仅没减少,反而较先前有很大幅度的增加,成为抗战期间支撑正面战场军火供应的一个重要基地。
巨大贡献
军火产量占全国60%
重庆长安工业集团宣传部相关负责人介绍说,24式马克沁重机枪曾是金陵兵工厂的拳头产品,1929年月产20挺,1937年年产626挺,而迁渝复工当年总产就达1060挺,最高年产量3600挺。
工厂历时1年进行了枪闩零件互换的技术改进,这种机枪于1944年11月投产。李承干称这次改进为马克沁重机枪“空前和最大之改革”。后机枪枪管零件也实现互换,并由水冷式改为气冷式。
此外,第二十一工厂还筹造捷克ZB26轻机枪,1939年接管第二十工厂轻机枪厂和重庆武器修理所之后,取两厂产品之长,于1940年10月定型生产捷克式轻机枪,1942年实现标准化。
统计数据显示,抗战期间,第二十一工厂共生产马克沁重机枪18068挺、捷克式轻机枪10693挺、82迫击炮7671门、中正式步枪86500支、汉式步枪206864支、82毫米迫击炮弹3212222颗、82毫米黄磷弹171700颗、黄磷手榴弹311500颗、120毫米迫击炮94门、120毫米迫击炮弹3288颗、TNT药包2061334个以及其他产品若干,此外还修复了大批枪械。
抗战期间,第二十一工厂的兵器产量在重庆兵工厂中首屈一指。生产的武器弹药约占全国兵工厂总产量的60%,单步枪每月产量即可装备一个师。而24式马克沁重机枪,产量更占大后方重机枪产量的96%。
生活故事
一周打两次牙祭
“我们戴着厂徽走在街上,普通市民都很羡慕我们。生产苦是苦,但战乱年代,我们吃穿不愁,生活可以得到很好保障。”胡学佑说,厂里柴米油盐、洗衣粉、肥皂甚至纸巾都免费派发,住房、看病、读书也不要钱。
胡学佑还记得,当时每周可打大小两次牙祭,大牙祭吃粉蒸肉,小牙祭吃红烧肉,粉蒸肉每人可以吃五六块,红烧肉也是四五块。为了保证营养,工人们每天都要吃一顿黄豆。
胡学佑称,厂里还有体育锻炼设施,游泳池长50米、宽25米,在全重庆都是最大的,而每年9月9日还要举办厂际运动会。
第二十一工厂职工及家属生活稳定充实,生产积极性高涨。不过,当了16年厂长的李承干,生活却一直清贫简朴。他坚持“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一直单身,平时就住办公室,经常以花生、馒头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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