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允许教师谈钱,而且要允许老师光明正大、合理合法地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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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末的中国教育电影《烛光里的微笑》(1991)剧照。与同时期的电影一样,它的镜头中心是为学生无私奉献的教师形象。
近日,新京报书评周刊发表了题为《教师的烦恼:不要造谣,我的工资只够养活自己》的文章,内容是一些征集来的读者留言,展示了教师群体的另一种形象。
文中,成都市一位初中英语老师说:“八年过去了,我突然发现,身边小到水果大到房价都翻了一倍,房价从五千左右涨到了一万左右,而中学二级教师的工资依旧两千多,年终有不到一万的奖金,自己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她说,由于生活压力,身边怨声载道、工作懈怠的老师比比皆是。
中部某省一位幼师说,“老师们早7上班是常态,晚5下班的却不多。大多时候家长们加班会晚接孩子,期间老师们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还要体谅家长们的辛苦奔波。周末偶尔会安排学习以及常规招生。”
▲ 中国电视剧《十八岁的天空》(2002)中的教师们。
这样一组读者留言不可能完整反映教师群体的生存状况。地区之间有差异,公立学校、私立学校有差异,小学、初中、高中也有差异。
事实上,经过我们找到本人核实,成都那位初中英语老师,加上课时费与早自习费,扣除五险一金和税收后,一个月的工资也能拿到3000多元,并不低于当地公务员的工资,这符合国家规定的“义务教育阶段教师平均工资不得低于公务员”的规定。
但我认为,这些基层教师哭穷、吐槽工作负担重的问题,也是值得深思的。
教育虽然无比重要,教师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种,教师也只是普通人。他们的工作虽然是“高尚”的,但未尝没有苦活、累活,他们像其他工种的人一样,也可以吐槽,可以抱怨,这都是基本的人性,无可厚非。
没有谁的健康是不重要的,健康没了,事业也就不复存在。只讲付出不求回报,并不公平。
我相信教师群体里肯定有理想主义者,很多人在求学路上都遇到过让自己感动的老师。但理想主义者可遇不可求,多数人也只是在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
▲ 歌唱教师之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1994)
“至圣先师”孔子就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当时鲁国有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同胞沦为奴隶,把人赎回来的话就可到官府领取奖励。孔子的学生子贡赎人回来之后,却没有领取奖励。孔子批评他说,从此以后鲁国人将不会从别国赎回奴隶了。
付出了就会有回报,这是正常的社会法则。老师也是凡人,也要养家糊口,也会计较工资待遇。不仅要允许教师谈钱,而且要允许老师光明正大、合理合法地谈钱。
而且因为其工种有广种福田的性质,是一项高尚的事业,所以我们要向他们致敬。只有向他们致敬,让他们在物质与精神层面觉得自己足够体面,他们也才能更好地做好这份工作。
让教书育人成为一份体面的工作,对整个社会是大有裨益的。优秀人才被吸引进来,教师队伍才能与时俱进。在贫困地区,教师的生活状况还是激励孩子求学上进的动力之一,如果孩子们看到老师的生活苦兮兮,难免生出“读书无用论”。
以教师为题材的中国电影《一个都不能少》(1999)剧照。
就我个人的身边观察来看,近年来基层教师的工资在提高,至少比前些年已大有改善。但地区间、城乡间的差异在所难免,而且近年的涨工资更多是对历史欠账的弥补,如何建立科学、合理、公平的教师工资薪酬体系仍然是一个严峻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可以从听取一线教师的抱怨开始。
文/西坡 编辑 新吾 校对 郭利琴
值班编辑:张一对儿 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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