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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11日06:35 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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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夏天》内页

   

在去年获得“国际安徒生奖”后,曹文轩更忙了。新书发布、童书论坛、阅读推广、儿童公益、曹文轩儿童文学奖启动……这一年,他的身影穿梭不停。即便这样,他还是推出了《穿堂风》《蜻蜓眼》《蝙蝠香》等高品质新作,打破了大奖后乏力的文坛魔咒。

与曹文轩同事多年的原北大中文系教授温儒敏曾经评价,曹文轩的文章风格大概不会大红大紫,因为他不适合太消闲的阅读,那种浮嚣粗糙的“重口味”在他这里是不能得到满足的。曹文轩属于审美口味比较古典的读者,在当今文坛上甚至有些另类,有些寂寞,“曹文轩如果真的被弄得大红大紫了,那就可能是另外一个大路货的曹文轩了。”

“大红大紫”了!“可能是另外一个大路货的曹文轩”吗?

新加坡政府每年由国家图书馆出面,向国民推荐一本华文经典文学作品。全国所有国立图书馆,都得配备40册《草房子》,并举行一系列的宣传和推广活动。曹文轩因此被请去新加坡,做了5场讲演。他说,最让自己难以忘怀的是参加出租车司机的读书会晚会。“他们正在读《草房子》。那天晚上,在国家图书馆的一个大厅里,许多出租车司机,不计经济损失——他们得停工参加,出席那天晚上的赏读会。还来了一名议员。他们朗诵并解读了《草房子》。最后让我讲话,我说:‘我真不知道《草房子》竟是这样的好,回去后,我一定要阅读这本书。’大家都笑了。”

熟悉曹文轩的读者会觉得,他所有作品都是忧伤的。但这并不是他刻意的追求,因为他的人生经验中,看到的就是这些。动用丰厚的记忆,却并没有被记忆所累。无论是文字,还是日常生活,曹文轩都是一个从容、富于行动的人。他用后来的经验和知识,浸润“过去”的矿藏,这番浸润与照亮,使得“过去”无比的丰盈美丽。

曹文轩生长在水乡,那里大河小河纵横交错。在他童年的记忆中,推门就是水,出门就坐船。所有的房屋都是傍水而立,走三里地,过五座桥。水成为他的生活经验,更是他小说的背景,甚至注定了他后来的情感方式和美学方式。

小时候在田野上或在河边玩耍,曹文轩常常会在一棵大树下,用泥巴、树枝和野草做一座小屋。有时,几个孩子一起做,有时候是他独自一人。当他长大之后,儿时的建屋欲望却并没有消退。只不过材料变了,不再是泥巴、树枝和野草,也不再是积木,而是文字。

曹文轩说,他之所以不肯将肮脏之意象、肮脏之辞藻、肮脏之境界带进作品,可能与水在冥冥之中对自己的影响有关。他的作品有一种“洁癖”。

2016年8月20日,在领取了国际安徒生奖之后,曹文轩发表了题为《文学:另一种造屋》的演讲。这一演讲的思路与他早年的创作观点一脉相承。

“是的,我之所以写作,是因为它满足了我造屋的欲望,满足了我接受屋子的庇荫而享受幸福和愉悦的欲求。”再后来,当曹文轩意识到他所造的屋子不仅仅是属于自己,而且是属于任何一个愿意亲近它的孩子时,他说,“我完成了一次理念和境界的蜕变和升华。”他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幸福,就是当孩子长大离开这些屋子数年后,他们会不时地回忆起曾经温暖过、庇护过他们的屋子,而那时,正老去的他们居然在回忆这些屋子时有了一种乡愁——对,乡愁那样的感觉。“这在我看来,就是我写作——造屋的圆满。”

“我很少考虑读者对象是谁,只想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

不止一次,曹文轩强调自己是一个不典型的儿童文学作家。之所以这么评价,是因为曹文轩写作的时候,并不考虑读者对象。他更多地考虑如何讲一个特别精彩的故事,如何写出非常有份量的作品,如何使自己的作品带着智慧的幽默,如何描写风景更为贴切,人物如何出场更为恰当……阅读对象是根本不存在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典型”的儿童文学作家。

那么,什么样的作品才算是好的儿童文学作品?曹文轩的标准是,首先必须是文学,这与其它类型的文学在标准上没有差异,只不过是因为考虑到儿童、少年读者的认知能力、欣赏能力,在语言的深浅上有所变化;其次是有悲悯情怀。文学史中85%的作品都是悲剧性的。儿童文学也不例外,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卖火柴的小女孩》等,《夏洛的网》《时代广场的蟋蟀》《小王子》等都带有淡淡的忧伤。曹文轩还特别喜欢前苏联作家艾特玛托夫的《白轮船》,通过一个7岁孩子的悲剧性故事,把富有寓意的神话、孩子五色斑斓的幻想与严酷的现实紧密交织在一起。当然,诉说忧伤,并不是让孩子绝望、颓废,而是一种对生命的体验和认识,生活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阵痛。

无论是倾向于写实的《草房子》 还是倾向于虚构和浪漫的《大王书》,也无论是正剧式的《青铜葵花》还是喜剧式的《我的儿子皮卡》《发条鼠》,在它们的文字底部都隐藏着悲剧品质。但仔细品味,忧郁背后隐藏着的却是美好与和谐。他关注美感,倾心雅致,致力于美好人性和高尚情怀的永恒追求,并在当代文坛上确立了自己独有的文学品格。

“我们的故事,太‘中国’了”

在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漫漫旅程中,曹文轩无疑是成功的典范。然而,与国外的读者交流中,他发现,国外读者认为中国能翻译的作品并不太多。原因是中国的文学作品严重缺乏共通性,它们太中国了,也太当下了。这些作品,只有中国人自己——并且是此刻的中国人才能知道它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即使翻译出去的作品,同样还是因为共通性的原因,不会有太多的发行数。

十多年前曹文轩曾经说过,中国最优秀的儿童文学就是世界儿童文学的水准,他此次的获奖当是这一观点的有力佐证。但安徒生奖毕竟是一项个人奖,由个人的荣誉推及中国儿童文学创作的全貌,是否恰当?曹文轩说:“我永远记住一个朴素的道理,一个人的高度是由平台决定的。中国文学的平台在一天天升高,有一两个人因为角度的原因被世界先看到了,我是其中一个。但我得奖和屠呦呦得奖、和运动员拿世界冠军还不一样,科技和体育是可以量化的,文学和艺术却做不到,我只能大致讲,世界水准的儿童文学所具备的品质,中国儿童文学都有。”他说,这并不是狂妄的、过于自尊的判断,他一直认为这是理性的、学者的判断。中国有一支超级巨大的翻译大军,这让他对英国、美国、德国、法国等各个国家的儿童文学非常了解,而他正好又是研究这个学问的。“我发现,我们最优秀的部分和他们最优秀的部分是并驾齐驱的,我不比你弱,不比你小,不比你矮。我们要充满底气,把独特的中国故事讲给全世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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