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10月13日报道 被好莱坞电影娇惯成衣来伸手的观影群体,在面对《天才枪手》这样的东南亚电影作品时,往往会有些不知所措。这种茫然部分源于对不按常理出牌的电影本身的不适应,另一部分则来自对泰国电影一以贯之的老实作风的代入困难。前者是一种打破心理安全区的过程,后者则因应本国电影市场的浮躁作品与观赏机制而产生。
在该片中,出身平民家庭的天才少女林,与贵族学校结识的富二代格瑞斯,组合成一对考场作弊的黄金搭档,随着另一名“学霸”班的加入,这一掺杂着经济利益的作弊组织将触角伸向国际,他们以令人意想不到的创意,进行着这一从道德上无法获得认同的行动。《天才枪手》着力营造的出格世界是根据一宗真实案件改编而来,这让影片颇具现实主义意味。但是,该片本质上还是属于“以层层递进随时会被拆穿的作弊行为贯穿”的大脑高速运转类型电影。
主角们“二穷二富,二学霸二学渣”的设定有着主创强烈的现实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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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打磨细节
2010年以来,以黑马姿势介入到中国观众观影体验中的泰国电影,似乎与两种固定的类型片模式捆绑在一起。一类是校园小清新,代表作如《暹罗之恋》、《初恋那件小事》等,另一类是(必须强调是泰式)恐怖片,比如《鬼五虐》、《鬼夫》、《端岛计划》等。
诚然,这两类是泰国在他国受众中最知名也最受欢迎的电影类型,同时这一过程也构成了当代泰国电影的主流形态。这两类电影在中国等诸多国家为泰国偶像孕育了许多粉丝。这些影片有时也会与其他类型杂糅,形成泰国商业片的综合形态。譬如,结合了悬念与文艺的泰日合拍片《宇宙只有我和你》,以及战争历史与爱情合流的《日落湄南河》等。
可以说,在固定的校园或青春爱情或因果报应为主轴的恐怖片之外,泰国电影一直进行着类型片的微调与创新尝试。《天才枪手》作为今年泰国电影票房冠军,无疑代表着今日泰国主流观众的认可与欣赏,这也反映出数十年来泰国电影的主流形态从未发生本质变化。
《天才枪手》中国大陆上映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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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伴随时代的变化,电影中人物的谈吐、衣着、科技发展反映出的道具会有变化,但是,无论哪种类型的泰国主流商业电影,体现在影片中的节奏与人物,几乎跟数十年前的泰国电影没有区别。泰国商业片中的节奏整体偏慢,对某一个故事一以贯之的专注打磨,几乎数十年从无变更。《天才枪手》从意识形态上,固然对过往许多影片着力展示的纯真一面有所颠覆,但在整体风格上,并未如同黄金时代的香港电影一样呈现不癫不休的状态,反而是非常沉稳地专注于如何将片中人物每一次作弊过程作细致展示。
《天才枪手》让我们看到泰国电影人的匠人精神。电影从不占道德优势的一件小事,敷衍出一场充满智慧勇气考验和人心挣扎的青春狂歌,可见泰国电影温良表面下的进取锐意,更是对泛亚电影文化相对保守的创作观念的一次挑战。
《天才枪手》女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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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人物命运
需要指出的是,对《天才枪手》的认可,并不意味着对于“作弊”这件事情本身的认可,相反,通过“作弊”,影片层层递进地揭穿了引导这些学生走上作弊之路的深层原因。借由对不同社会阶层背景的几名学生生活的展示,观众很容易明白,这些费尽心思的天才少年都是遭受不合理教育体制绑架的牺牲品。
本片在香港上映时叫《出猫特攻队》,“出猫”即有“作弊”之意,港译名突出传达“出猫”过程的艰难险阻和斗智斗勇的丰富场面,但是,该片的本质还是借助对“出猫”行为的细致表现与夸张放大,来呈现更为扭曲的当代泰国教育怪相。在作弊的过程中,这几名少男少女并未收获俗套的胜利,而是重审自己的成长经验,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天才枪手》的价值观其实比此前泰国电影的直接表达更上层楼。
《天才枪手》男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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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片基本没有什么浪漫的爱情桥段,也缺乏真正惊心动魄的感官刺激,这能让观众专心关注于主角的命运——愈演愈烈的作弊行为本身能否成功?主角们将如何为草率的人生收场?从最早期原始形态的橡皮写字到最登峰造极的伪造铅笔条形码,每一次作弊技术的升级,其实不仅仅是对吸引眼球的所谓奇技淫巧的展示,更是不断主动应和着主角们的内心挣扎,以及他们在无法回头的路上渐行渐远。
《天才枪手》的成功,其实只说明了一件事情:任何环境下,成熟的创作者(尤其既深谙类型片取悦观众法则,又洞悉人性幽微之处的创作者)都有凭借创意翻盘的可能。
主人公们正在酝酿该片最大的一次作弊行动——用印刷机把答案印在铅笔的条形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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