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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31日09:12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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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在我国发展已过百年,期间历经坎坷,但在一代代科幻人的努力下,科幻文化已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开枝散叶,结出丰硕的成果。不仅涌现出刘慈欣、王晋康、何夕、韩松等知名的科幻作家,《三体》等作品更是走出国门,享誉中外。中国科幻如何呈现出今天的面貌?刘慈欣《三体》的出版又经历了哪些曲折历程?
10月29日,未来事务管理局携手科幻邮差、八光分文化在北京举办“中国科幻历史光影切片暨《追梦人——四川科幻口述史》新书沙龙”。《科幻世界》首任总编谭楷、《科幻世界》副总编姚海军、“八光分”创始人杨枫做客现场,共同讲述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科幻发展背后的故事。
科幻迷们汇聚一堂
《追梦人——四川科幻口述史》是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部科幻口述史档案。全书以图文并茂的形式,立足我国科幻事业的核心重镇四川成都,邀请杨潇、谭楷、流沙河、刘兴诗、王晓达、周孟璞、吴显奎、董仁威、何夕、姚海军等十位功勋卓著的名家接受访谈,从人生旅程到科幻之路,构画新中国以来科幻文学发展的历史全貌,跨领域、多视角地展现了中国科幻所走过的半个多世纪艰难而辉煌的历程。全书不仅保存了珍贵的科幻口述史档案,还为中国科幻的研究和探索积累了丰富的史料。
《追梦人——四川科幻口述史》
赤手空拳为中国科幻在国际上博一席之地
编辑工作在大多人的印象中只是选题、征稿、修改、校对。然而,有这样一批老编辑们凭借着个人的胆色和能力,赤手空拳为中国科幻在国际上争取一席之地。《科幻世界》的首任总编,中国科幻元老之一的谭楷回忆,“1989年,当时任《科幻世界》杂志社社长杨潇为了争取首次在中国举办的世界科幻大会的资格,坐了八天八夜火车,从北京经莫斯科、柏林,双腿肿胀地来到荷兰海牙会场,只为中国科幻能够在国际上有一席之地。”
然而,情况并未因此好转。谭楷表示,“1997年,我们想邀请一批知名的科幻作家以及俄罗斯宇航员、美国宇航员来到中国,给两亿多青少年讲讲科幻,为中国科幻在世界正名。我记得当时每封信都写的特别热情,可以说每个字都发烫。在坚持不懈下,美俄5名宇航员,包括俄罗斯空军中将、第一个在太空行走的宇航员列昂诺夫,以及数十位中外著名科幻作家还是来到中国,共同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国际科幻大会。”
时至今日,恐怕少有人会不知刘慈欣和他的《三体》。然而,提到姚海军,圈外人士恐怕不甚了了。作为参与发掘刘慈欣的编辑,《三体》在《科幻世界》连载以及后来的出版都得益于姚海军的努力。
姚海军自称是“一个幸运的科幻迷”,在没有进入科幻圈以前,他生活在黑龙江东北部伊春的小山里。“山区叫做七公里半,靠近俄罗斯,离城镇有七公里半的距离。七公里半的百十户人家都生活在山窝里,我记得小时候还会有獐子、野鹿跑进家里。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其实很闭塞。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接触到科幻,多亏了当时一位非常有爱心的老师。这位老师从批发市场购买很多书,拿到教室让同学选,我因此有了机会接触到科幻。至今为止,我还记得我看的第一本科幻小说是《布克的奇遇》。我从科幻中走出了闭塞的环境,发现了新世界。科幻是一个非常令人向往的世界,它有星空,还有各种各样的未来。可以说,科幻改变了我的人生,这是第一个幸运。”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因为热爱科幻成立了中国科幻爱好者协会,还办了一本科幻迷杂志《星云》。科幻伴随着我大半生。后来,也是因为热爱科幻,加上朋友的支持,我告别东北林区,到了成都进入《科幻世界》杂志社编辑工作。我因此认识了很多作者和编辑,也获得了他们很多帮助。我认为,这些热爱科幻的人,内心都非常纯粹、无私,他们心灵的世界也进一步改变了我,这是第二个幸运。”姚海军说。
虽然《三体》在今日红得发紫,但也险遭流产结局。因“残留历史的痕迹”,出版社一度对《三体》的终审评语是“不适合出版”。不过幸好有姚海军的坚持,《三体》最终得以成书。姚海军笑言,因为我本身也是一个科幻迷,所以我特别能深切体会到科幻读者的需求。在之后《三体》的外推计划上,姚海军亦坚持选择能够提供最好译者的出版机构合作,而非以资金、宣发为第一考量。
在回忆和大刘的交往时,姚海军为大刘竖起大拇哥,“大刘很直率,特别讲义气。我第一次和他约谈就在北京地铁站的出站口,看到他时,他就蹲地上抽烟。《三体》第一部火了之后,有很多出版机构开始找大刘,希望能够出版后面的《黑暗森林》、《死神永生》。当时,《科幻世界》正面临风波。我站在两难境地,一方面是我的事业,一方面是我的朋友。于是我和大刘说,‘这个事情你说了算’。大刘的回答很简单,‘这个事情你说了算’。我很感动,当然最后我还是牺牲了朋友,把《三体》后面两部放到《科幻世界》来出版。为这样一批人工作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能够为中国科幻做一些事情。费玉清在天籁之音上翻唱《小幸运》,我想那首歌能传达出我的感情。”
王晋康、刘慈欣等一批科幻作品的出版,改变了过去以杂志为主的科幻出版生态。“有了王晋康、刘慈欣的这批科幻作品,科幻从杂志进入了畅销书时代,科幻出版第一次完成了产业的升级。”
活动现场
科幻是一颗种子,带给我们温暖和希望
作为《追梦人——四川科幻口述史》主编,“八光分文化”创始人杨枫回忆:“我是因为进了《科幻世界》才真正走进了科幻世界。很小的时候我喜欢飞碟、喜欢外星,但时日渐长,逐渐把这些梦都忘记了。2002年,我还在其他出版社担任教辅编辑,非常忙碌,每天来回做小学到高二的题目。后来为了多些时间陪女儿,才转到《科幻世界》。在审稿校稿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原先是喜欢星空、喜欢科幻的。”
在创办“八光分文化”之前,杨枫一直在《科幻世界》工作了13年。如今自己做事业,仍想借此为中国科幻尽一份力,理清中国科幻为什么是现在的面貌。“与从前动辄得咎的年代相比,今天发展科幻可以说是最好的时代。而正是杨潇、谭楷这样一批人立起了中国科幻的根基,他们是灯塔一样的存在,带领大家了解科幻、爱上科幻。所以我希望以口述历史的方式梳理中国科幻的脉络,让更多的人了解科幻,热爱科幻,关心科幻。”
如今高龄94岁的周孟璞老先生,既是《科学文艺》(成都,后改名《科幻世界》)和《科学爱好者》(重庆,后改名《课堂内外》)两本刊物的发起人,也是中国科普学的创立者。杨枫回忆,“在采访周老先生时,可爱的老先生滔滔不绝地说,我自幼喜欢读凡尔纳的小说,曾经一度创作过科幻小说。”
而在采访对科幻文学情有独钟的流沙河老先生时,杨枫感叹:“老先生眼睛畏光,身体非常不好。我看到老先生的时候,感觉他像一只被抽干了水分的虾。但是一旦开始讲起他热爱的科幻,他会告诉你年少的他希望在夜空中见到飞碟。流沙河老先生的家里堆满了《飞碟探索》的杂志。”
在许多人的青春期,科幻是一颗种子,带给人们温暖的同时也带给人们希望。谭楷在1995年担任《科幻世界》的编辑时,收到过一封来自新疆奎屯五中的小女孩寄来的信。
信中女孩倾吐了她的自卑“同学的贺卡在我头上飞来飞去,我感到非常的寂寞”。然而,小女孩说,“但还好有科幻,世界不是那么冰冷丑恶,还有很美的东西。”
谭楷选择把这句话刊登在1995年第五期的《科幻世界》上。“我当时回复这个女孩,‘只要内心善良,充满幻想,你一定是永远是美丽的’。对我来说,我担任编辑那么多年,所获得的荣誉都比不过收到的这封信。我很高兴我的工作能够给人们带来温暖、正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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