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阎俏如 高瑜静 李未来 北京报道

12月17日，在第十九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上，全国政协常委、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在谈及经济发展模式转变时，特别强调摆脱路径依赖的重要性。并就“为什么会留恋旧的发展方式”、“新旧发展模式怎样成为革命的一种”等系列问题进行深入分析。

厉以宁教授首先从历史角度分析了路径依赖的产生发展。“二战以后，一些亚非国家为了摆脱贫困而引进外资。虽然经济增长率、人均GDP提高了，但原本的体制没有改变，国家仍处于贫困中。引进外资、盲目发展、开放投资会使国家陷入低收入陷阱或中等收入陷阱。这就产生了一个新的名词——路径依赖。”

路径依赖是指人类社会中的技术演进或制度变迁均有类似于物理学中的惯性，即一旦进入某一路径，无论好坏，都可能对这种路径产生依赖。

实际上，二战后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困难曾引起全球经济学家的广泛关注。美国经济学家道格拉斯•诺斯曾凭借“路径依赖”理论阐释经济制度的演进，进而在1993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为何有人留恋旧的发展方式？厉以宁教授认为：“因为后人跟随前人的脚步是最保险、最安全的，不需要承担责任，也规避了走新路可能遭遇的风险。虽然很多国家意识到了旧的发展方式有问题，但仍坚持路径依赖，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厉以宁教授以希腊经济在20世纪迈向21世纪过程中经历的波折为例阐释，延续旧的发展模式是走老路，跟着前人走，责任前人负，避免创新风险。然而，走老路同样存在风险。”

对中国经济而言，旧的发展模式影响同样深远。“党的十八大以后，新旧发展模式的转变被视作一项重要革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再被强调。不少人认为按照中国国情改革应慢速推进，然而传统的发展模式不会自动退出，要让新的发展模式逼迫其推出。”厉以宁教授指出，高速度的发展不是常态，中国不应再留恋高速度，而应把中高速度作为常态。其中，去库存、降成本等短板需要继续弥补。

“不改革就会被淘汰，走以前的道路只能延迟改变。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只有发展理念转变了，我们才能前进。若只是修修补补的过程，这对长期的转型来说是不够的。”

厉以宁教授特别强调，新的发展要进行革命性改革，企业要成为市场主体。“对于企业来说，改革要重在科技创新，提供新产品、新产能、新动能。真正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在竞争中产生的。企业的竞争对手仍是企业，若竞争对手具备了新的技术、产能，企业就会意识到不改革即会被淘汰，因而逼迫其改革。改革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选择、有所抛弃。而转型阶段的投入也是为未来人力资本做准备的阶段。”

此次论坛以“新时代新思想”为主题，致敬改革开放四十年。作为股份制、《证券法》草案、“非公经济36条”、市场化改革等系列影响推动中国经济社会改革进程政策的参与者，在回望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经济的保持与改进时，厉以宁教授表示：“历史上看，改革开放本身是一个革命。无论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们走向改革的道路，还是改革进程上，党的十八大以来改革提速，改革范围进一步扩大。”

（编辑：李未来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