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工资拖欠、社会保险待遇等劳动争议案件创造了业内职工维权最高工伤赔偿纪录;执业9年,累计办理职工维权案件400余件,半数以上为法律援助;为职工讨要工资、赔偿款超过5000万元,至今保持“零投诉”纪录。7年前,还是一名煤矿井下矿工的李水全,如今已自学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当上了专职律师。
近日,中华全国总工会、司法部、全国律师协会共同表彰10位“全国维护职工权益杰出律师”,李水全名列其中。
一名井下矿工的逆袭
成为律师之后的9年里,李水全平均每年代理案件50余件,其中法律援助案件占半数以上,累计为工伤职工追讨赔偿款超过1000万元。有人曾帮李水全算过一笔账,如果把做法援案件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普通案件上,李水全能多做200个案件,按每个案件收费5000元计算,他至少能多挣100万元。
“账不能这么算,我曾经是一名煤矿工人,现在成了一名律师。帮工人维权的甘心,多少钱都换不来。”李水全告诉《工人日报》记者,正是自身的经历决定了他的选择。2002年,他刚满23岁就被分配到采区,成了冀中能源峰峰集团九龙煤矿的一名井下矿工。
每天中午12点报到,从换衣服下井到工作地点需要2个小时,干8个小时活儿,升坑需要2个小时。上来后洗澡、吃饭、开收工会,到家已是凌晨1点多。第二天上午10点多醒来,收拾一通又该上班了。这就是普通煤矿工人的一天。
“没有下过矿井的人无法体会煤矿工人的艰辛。” 回想8年的煤矿工人生活,李水全感慨万千。“混着煤渣的汗水流到眼睛里,都不敢用手去擦。工作服像刚从水里捞出的一样,汗臭味连自己都难以忍受。煤尘飞进鼻孔,连吐的痰都变成了黑色。”强大的体力劳动和艰苦的工作环境对于刚从学校毕业的李水全来说是一种考验。
在干了一年采煤工后,李水全被调到通风区当了一名瓦斯员。虽然相对于之前的采煤工轻松了许多,但工作时间还是一样。平时除了按规定的时间、地点、路线检查瓦斯外,他有了一些时间,可以坐下来休息。就是这点有限的时间,让李水全的梦想蠢蠢欲动。他开始自学法律本科,参加司法考试。
他的自学多半是在井下用矿灯完成的。他不打扑克、不去串门、很少看电视……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一个矿工想当律师,简直是在做梦!”面对工友的调侃和家人的不解,李水全不为所动。
2009年,他以383分的成绩顺利通过司法考试并取得了律师执业证。那一刻,他喜极而泣:“我终于完成了从矿工到律师的跨越。”
一次最高工伤赔偿纪录
“我是煤矿工人出身,我知道职工权益受侵犯的无助感。”数年的矿工生涯,李水全见过太多工人因伤致残,家庭随之转贫的悲剧,也深知基层职工维权的窘境。
“工伤赔偿金额都是按所谓的‘市场价’,就像买衣服一样,双方讨价还价,企业一次次下压赔偿价格,职工没有精力,最后只能接受较低的赔偿金额。”李水全说,要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弱势群体。
鉴于李水全特殊的人生经历,很多职工慕名而来。2011年,一个姓耿的家属找到了他。原来,28岁的小伙子耿坚强跟着姐夫,来到山西孝义的一家煤矿打工。煤矿的生产任务很紧,考虑到耿坚强曾在煤矿工作过,有一定工作经验,单位直接安排他下井跟班生产。煤矿既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也没有对他进行煤矿安全培训。耿坚强在上班第三天,就被数吨重的支架压在下面,造成终身瘫痪,腰部以下无知觉,大小便失禁。如何赔偿和安排耿坚强的今后生活,双方一直没达成协议。
李水全作为代理人,到山西与企业进行洽谈。他根据《工伤保险条例》规定的赔偿项目,算出总计赔偿额为300多万元。而煤矿企业与耿家谈了半年时间,赔偿总数也只有七八十万元。
李水全将300多万元的赔偿清单递给了对方,主管矿长连连说:“不可能这么多。”主管矿长将李律师请到一边,委婉地表示,愿意给律师几十万元的辛苦费,希望李律师手下留情。李律师当场含蓄但又很明确地告诉对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企业不差钱,何不将这笔钱赔偿给耿家?”李水全动情地说:“耿坚强年仅28岁,孩子刚上一年级,妻子很年轻,这一事故给耿家造成的伤害是多少钱也弥补不了的……”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对方被李水全的执著打动,双方最终达成赔偿协议——225万元。
更难得的是,该赔偿未经工伤认定、劳动能力鉴定、劳动仲裁、法院诉讼等繁琐的司法程序,仅历时两天,效率之高,赔偿之巨,业内罕见。李水全创造了业内最高工伤赔偿纪录。这个案子成为“天价工伤赔偿案”。
一个为职工争取权益的追求
“职工不懂法律不可怕,怕的是处理案件的工作人员不能正确理解和适用法律。”这是李水全在司法实践中最头疼的问题。漫长的司法程序不仅浪费有限的司法资源,维权者也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成本。“花最小的代价,为职工们取得最大化的利益”,成为李水全的办案追求。
通常,法援案件因其特有的公益性,比其他案件耗费时间和精力更多,被许多律师当做“烫手的山芋”,但李水全却对法援案件“来者不拒”。
办案过程中,李水全善于运用调解技能平息劳资双方矛盾,力求在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这既维护了社会和谐,又充分保障职工权益,达到息诉止争、化解矛盾的双重效果。
2015年,河北省涉县王某等14名农民工找到李水全,希望讨要欠薪。由于长期拖欠,这些农民工大多生活困顿,情绪激动,一度产生上访的念头。李水全代理此案后,一面耐心平复大家的情绪,讲解维权知识,一面积极为他们申请了法律援助。在他的帮助下,劳动仲裁裁决不仅确认了双方的劳动关系、裁决用人单位支付拖欠农民工工资,还支持了未签订劳动合同的双倍工资。裁决下来后,14名农民工手捧锦旗向李水全致谢。
如今,李水全已是河北天汉律师事务所副主任,邯郸市总工会职工维权法律服务站副站长,还先后荣获河北省“最信赖的优秀律师”、邯郸市“青年拔尖律师”“河北省维护职工权益十佳律师”等荣誉称号。“以后我还会为维护职工权益,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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