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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湄公河》,阿门!——《大湄公河》创作谈

《大湄公河》,阿门!——《大湄公河》创作谈
2018年05月25日 05:48 山西新闻网
原标题:《大湄公河》,阿门!——《大湄公河》创作谈

  2011年世界多事,闹得最凶的是地震,7级以上地震有25次,平均每月两次地动山摇。其中日本“3·11”地震(9.0M)最为惨烈,引发恶浪滔天的海啸,导致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核泄漏,共造成25000多人伤亡、失踪,经济损失达3000多亿美元。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最丧心病狂的,是“10·5”惨案,不亚于一次7级地震,让世界打了个冷颤。在湄公河金三角水域,两艘中国商船遭血洗,13名中国船员被残杀,掀起的血雨腥风,一度笼罩湄公河。
  “10·5”惨案发生两年后,我们在朋友的帮助下,第一次踏上湄公河,一直深入到金三角腹地。虽然血雨腥风已散去,湄公河又恢复平和状态,船来船往,但是余悸未绝,尤其到了黑漆漆的晚上,沿岸密林中的每一点灯火,都像神出鬼没,令人高度紧张。
  我们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是一条怎样的河流,从中寻找13位同胞生前的身影,准备将他们付诸笔下,把他们梦断之前的美好,与面对屠杀的痛苦挣扎还原出来,以祭他们最后的一段人生航程。之后,我们又两次踏上湄公河,多次前往云南,进行采访和资料收集。
  当“万事俱备”的时候,我们改变了创作初衷,不能单单写一起惨案,而忽视一条河流的存在,那就是湄公河。它是惨案的深刻背景,只有把湄公河充分写出来,才能真正读懂惨案为何会发生,造成惨案的根由是什么,以后再会不会发生?作为一条贯穿六国的母亲河,它有自己的前世今生,不舍昼夜的奔腾承载了太多的盛衰荣辱。它养育了流域内的芸芸众生,而芸芸众生良莠不齐,恩泽也会潜滋暗长罪恶,伸出黑手制造灾难,像泛滥不绝的罂粟,像血淋淋的“10·5”惨案。时至今日,金三角仍我行我素,冲突战乱不断,传统毒品屡禁不止,新型毒品又在涌现,与其他地区的乱与毒沆瀣一气,考验着区域国家和整个世界,让人类头痛不已。
  凡此种种,我们思考了很多,自然也写下很多。但在动笔之初,我们非常犯难和痛苦,怎样去写才能写好,使作品如愿以偿?经过长时间苦虑 ,最后决定采取“虚实”结合的写法,其“虚”乃虚构之虚,其“实”乃真实之实,让作品介于虚构与非虚构之间,不再受越来越“八股”,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体裁局限。让“虚”虚到极致,让“实”实到极致。我们以两条线索展开:一条围绕湄公河,一条围绕“10·5”惨案,途中时分时合。对其中的一些人和事,在依据事实的基础上,作了细节性的想象与描述,不必秋毫无犯言之凿凿。
  若说真实,任何作品都不敌“史”,可史也有“虚”的时候,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的《史记》,如霸王项羽乌江自刎,谁见了?太史公却写得生动绝伦,他要的是“一家之言”,毫不在意谁见与否,后人领略的是“史家之绝唱”,也不鸡蛋里挑骨头,千百年来只为那一刎感慨心碎。再如《刺客列传》,“都有这样一句话:其后多少多少年而某地方有某某人之事。每一段都是这样。‘百六十有七年’,‘七十余年’,‘四十余年’,到荆轲出现之前是‘二百二十余年’。这就是从非虚构到了虚构”。但太史公的“一家之言”,并不影响其他史家之见,正如他的异域后辈费尔南·布罗代尔说的,“历史应该是一首能够用多种声部唱出的、听得见的歌曲”。“多声部”呈现的历史记忆,才是历史记忆真实的呈现方式。
  我们不敢自吹自擂,但在体裁的a藩篱越扎越紧的当今,也无疑是刀锋上行走,免不了割足淌血。可创作完成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却发现已步人后尘,我们尝试的早有人尝试,并且取得极大成功。美国的卡波特即是,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尝试新的写作手法,希望创造出一种文体,能够把他的小说技巧和新闻报道的时效性结合在一起”,由此写出著名的《冷血》。树上春树似乎也如此,他“一直在写这样的东西”:“是我不是我,是现实又非现实,是虚构又非虚构”,创造着“这样的现代神话”。
  卡波特希望创造“一种文体”也好,树上春树“一直在写这样的东西”也罢,都是在寻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能最好表达自己创作欲望的文本,像太史公一样成“一家之言”。如同穿鞋,最好的鞋并不在于贵贱,而在于能否满足脚的舒适度,只要穿起来舒服就是好鞋。
  总而言之吧,我们在穿自己的“鞋”,走自己创作寻求的路,至于这“鞋”该归何类,属于何种品牌,让“鞋专家”辛苦好了。您有任何看法不要紧,只要读得过瘾,读得掩卷难忘,读得有所收获,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大湄公河》,阿门!

黄风 籍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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