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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一个父亲与早逝独子的“对话”(图)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8月08日03:02  华商网-华商报 微博
《安魂》:一个父亲与早逝独子的“对话”(图)

  上世纪90年代,周大新与妻子和独子周宁,曾经幸福的一家人

《安魂》:一个父亲与早逝独子的“对话”(图)

  《安魂》书封

《安魂》:一个父亲与早逝独子的“对话”(图)

  周宁,周大新之子。1979年11月出生。高中毕业后考入解放军西安通信学院学习。本科毕业后进入郑州信息工程大学读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进总后勤部某部通信自动化站工作。2008年8月去世。

  截至今日,本报的“直击中国式养老”系列报道已经刊发到了第四期。在上一期的报道《尝试结伴养老让老年生活更有质量》的报道中,我们提到:让老年生活变得有质量,不但要解决物质上的困难;更多的是,如何排解精神上的孤寂。

  有这么一些父母,他们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变成了失独家庭。对于他们来说,从失去孩子的那一天起,就过早地开始面对孤寂的“空巢”日子,更早地面对很多人到老的时候才要面对的问题。

  最近,中年丧子的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作家周大新长篇小说《安魂》即将面世,并把它“献给天下所有因疾病和意外灾难而失去儿女的父母”。养老之于他们,更加残酷。

  【人物介绍】

  周大新,河南邓州人。1970年12月入伍,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现居北京从事专业创作。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冯牧文学奖。2008年,长篇小说《湖光山色》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周大新此生“最黑暗的日子”,是2008年8月3日。在忍受了长达3年病痛折磨之后,独子周宁与他告别,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一年,周大新56岁。老来丧子。他悲戚地发问:上天为何要将一个年轻的生命决绝地拖走?我们从没有做过该遭惩罚的事,凭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回报?这不公平!

  如同任何一个因病、灾难或意外丧子的父母,周大新的追问没有得到答案。

  捶胸追悔的父亲

  “我为什么要死死逼你?归根结底是我的虚荣心和功名心在作怪!”

  周大新的老家在豫西南农村,农民出身的他,1970年入伍。当他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的那一年,1979年11月4日,他的独子周宁出生。

  那是个阴天,还刮着风,有点冷。对于选择这个季节生孩子,周大新后来说,“那时我们不懂。那个年代不教给我们任何关于生育的知识,不懂优生,也不懂设计孩子出生的月份,谁敢谈论和关注生育的细节,谁就是一个无耻的流氓。”

  周宁降生之初就遇到了麻烦,母亲难产,医生用产钳夹住他的头,把他拽了出来。可能担心此举伤着他,医生又给他打了抗菌素。

  这些事情,如今都让周大新后悔自责:我为何不早早请假回家?遇到难产我会要求剖腹产,不再坚持自然分娩,就不会对你使用产钳。

  当周宁发出第一声啼哭时,周大新正心急火燎地坐在由山东部队返家的火车上。等他终于见到儿子,年轻的父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抱娃,而是用双手捧起,“看着你娇嫩的脸庞,觉得生命真是神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和幸福感,我有后代了!”

  周大新觉得肩上的责任一下重了许多,“我得挣更多的钱,好把儿子养壮养大。”

  可惜,那些伴随周宁一起成长的美好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如今都成了周大新痛苦的回忆和反思——

  当年工资太少,没有钱多买几条鲫鱼。周大新为此惭愧至今,“实在对不起你妈妈和你,那时应该每天都多买一些,把你养得更壮,使你的身体能抵抗疾病的侵袭。”

  4岁时,周宁想要一个二三十元的变形金刚,周大新一个月才挣60元,没给买,还吓唬儿子,再闹就不要你了,然后真的径直走了,吓得周宁大哭。现在想起来,这个心痛的父亲“非常非常后悔”,“买一个变形金刚就能使家里穷到哪里去了?吓唬孩子算啥本领!”

  到了周宁上学时,周大新决定让孩子报考南阳十三中,但周宁认为自己考这所学校有点难,结果遭到父亲的挖苦:“你小子连这点雄心都没有?你难道愿当一个窝囊废让人看不起?考不上十三中,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哩!”

  后来,周家搬到北京,周宁要高考,父子俩发生了越发激烈的冲突:儿子想看电视,父亲说学习最重要;儿子想打篮球,父亲用锥子把篮球扎漏;儿子说再这样下去就不高考了!父亲带着火气说那你凭什么本领养活自己?儿子说我到地铁口卖光盘,父亲说我一心想把你送入名校……

  周宁得病后,医生说,这与长期精神压力不无关系。周大新追悔莫及:“我为什么要死死逼你?归根结底是我的虚荣心和功名心在作怪呀!”

  失去爱子,这个捶胸悔恨的父亲剖白灵魂深处的世俗观念,他责备自己:“我真蠢!”

  儿子临终的嘱托

  “爸,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很对不起你和妈。我走后,你要照顾好妈妈。”如同大多数听话的孩子,周宁循着父母“规定”的路途,也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经历着人生:西安通信学院本科毕业后,周大新又“催逼着”儿子去读研究生,郑州信息工程大学3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周宁进到解放军总后勤部某部通信自动化站工作。

  大学和部队生活的磨练,让周大新发现了儿子的变化:懂礼貌,讲仪表,知道感恩,学会体谅父母了。而在工作中,周宁也很上进,常常熬夜写科研材料。

  全家三口搞了一次家宴,从不喝酒的周大新美美喝了一杯红酒,他是准备当个甩手掌柜开始要享福了,家里理财的大事、搬运的重活,都交给儿子去做,将来儿子一结婚,他的养儿任务就算全部完成,“可以一边写小说,一边等着含饴弄孙安度晚年了。”

  但是,命运在2005年9月28日这一天陡然逆转。周大新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你儿子忽然倒地昏迷了!”

  周大新不相信这是真的。周宁年轻力壮,下午去上班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昏倒?

  很快,确诊了:脑癌!

  周大新背过妻子,一个人靠墙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老天爷,你为何在我进入老境时想要夺走我的儿子?我就这一个孩子,你就忍心呀?

  为了给唯一的儿子治病,周大新跑了很多家大医院,手术、放疗,甚至有好友去替他问了卦师,于月黑之夜,在十字路口,朝着几个方向点香、烧纸、叩头,周宁的母亲虔诚祷告:四方的神灵,请把我儿子身上的灾星都带走吧,求你们了,看在他已受尽折磨的份上,让他病去灾消吧!神灵多保佑啊!

  但周大新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在经历了一次成功手术之后,病变部位复发,医生摇摇头说,没法治了,放弃吧。周大新含着眼泪也摇摇头: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怎能放弃?

  有一天,躺在病床上的周宁对周大新说,爸,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很对不起你和妈。

  周大新眼泪下来了,攥着儿子的手,说,别瞎想,爸妈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病。周宁摇摇头,说,趁我还能说话,儿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走后,你要照顾好妈妈。

  很快,周宁陷入了昏迷,最后的一句话是当护士为他脱去衣裤换上纸尿裤时,他低声说了三个字,真丢人。周大新觉得,儿子留下的最后这句话,是无奈的叹息,也是对病魔发出的抗议。被病痛折磨了几年的周宁,于2008年8月3日去世,差3个月才满29岁。

  父亲与儿子灵魂的“对话”

  父子俩就像聊天一样,一会说这,一会说那。“这是为了安慰儿子的灵魂,也为了安慰我自己,是为了让我和儿子得到解脱。”

  周大新心痛得没法控制,只想和儿子一起倒下去,“咱父子俩一起走”。

  但他只能强打精神,安排着儿子的后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跑遍了京郊的公墓,给儿子买下一块墓地,甚至把自己和妻子的墓穴也一起买了,“将来,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葬在一起了。”

  他为爱子设计了墓碑,是一本书的形状,只是还未完全掀开。

  周大新曾在小说创作中多次写过送葬的场面,到此时才明白,“我写的那些送葬人的心理和真实的送葬人的心理差得太远……”

  两个多月后,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揭晓,周大新的长篇小说《湖光山色》与贾平凹的《秦腔》等作品一同获奖。领奖台上,周大新神情平静,很少有人知道当时他深藏于心的苦痛。

  周宁离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周大新“什么事情都无心干也干不成”,变得越发沉郁。有一天,他意识到,如果不把窝在心底的痛楚倾诉出来,他可能无法再正常生活了。

  他选择了用笔,“为儿子,为自己,也为其他失去儿女的父母”写一部书。笔耕不辍30来年的周大新没有想到,写真实的生活要比写虚构的小说难得多,“这次写作的煎熬超过了任何一次写作。”

  他用对话体与逝去的爱子“对话”,他说一段,儿子“说”一段。

  周大新说,过去,当想到自己死亡时,心里是有仗恃的,因为“我有儿子,到我死时,儿子会替我料理一切。”可是现在……

  周宁就“说”,我应该在你们老境到来时,守在你们身边。这是我唯一的不安,你们养育了我,我却没有给予任何回报就先走了,这不应该。他“劝慰”着父亲,人生就是一个向死的过程,我的人生历程不过是缩短些罢了。死,真是一种获得解脱的感觉。

  对于独生子女政策,周宁“说”,从家庭安全的角度看,三口之家也不是一个妥当的组合,这好比用三根柱子支撑一座房子,只要有一根柱子出了问题,这座房子就可能倾倒。“但,历史走到了那个当口,需要一代人在生育问题上做出牺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这样,父子俩就像聊天一样,“谈话漫无边际,一会说这,一会说那”。周宁“回忆”着他在西安上学时游历古都的兴致。这是父子俩都曾求学的地方,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周大新还借周宁之“口”,虚构出一个“天国享域”。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周宁,时而跟庄子、弘一法师聊天,时而向达尔文、爱因斯坦请教,表达着对生死、人生、社会的深刻理解。周宁甚至还在那里“找到”了逝去多年的外公……

  在述说真实生活的同时,周大新虚构着想像中的“天国”,“这是为了安慰儿子的灵魂,也为了安慰我自己,是为了让我和儿子得到解脱。”

  “每个人都该走完自己的人生,看看上天在我们的人生路上还放了些什么东西。”周大新触碰了失子之痛这一失独者原本埋藏内心的伤痛,给众多的失独者献上这份沉重的作品,也给生者带来精神慰藉。

  访谈

  “把养老的事情办好,

  就是最大的人道主义”

  这是一次很难开口提问的采访,不能像平时其他的采访那样自如地提出问题,甚至追问,以期挖出更多的细节——那些痛楚的细节原本都深藏在心底,就算是稍稍忆起,心里都会泣血,更何况一点一滴讲出来。

  但周大新先生终于缓缓讲了出来。他说,这是为了安慰儿子的灵魂,也为了安慰自己,安慰更多失去子女的父母们。

  倾倒痛楚的过程其实更痛楚

  华商报:周先生,您好!这样的采访总是令人不安的。不得不触碰到那些往事……我读了您的新作《安魂》,在小说里,您写了周宁从出生到去世的种种细节情感经历,令人感慨。

  周大新:儿子离去后,那种疼痛让我好长时间神思飘忽,什么事情都无心干,也干不成,常常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眼望着窗外发呆。本来就性格内向的我,变得更加沉郁。朋友们劝我出去走走,但无论走到哪里,都感到儿子就站在眼前。我意识到,若不把窝在心里的痛楚倾倒出来,我可能无法再正常生活了。怎样倾倒?找人诉说?不好,这会干扰朋友们的生活。还是来写吧,用文字来诉说,不妨碍别人。于是就萌生了写一部书的愿望,为儿子,为自己,也为其他失去儿女的父母。

  华商报:可以想见,这样的写作过程是一遍遍回忆痛苦的过程……很残忍。周大新:当我写起来才意识到,倾倒痛楚的过程其实更痛楚。你不能不忆起那些痛楚的时刻,不能不回眸那些痛楚的场景。也正是因此,这部书写得很慢,有时一天只能写几百字,有时因伤心引起头痛不得不停下去躺在床上,有时我都怀疑我的身体能否允许我写完这部书。还好,写了几年,2011年10月完成第一稿,当年年底第二稿,今年2月底改完第三稿,断断续续总算写完了。

  我过去写的小说,都是写别人的生活,人物的内心还需要去揣摸,故事还需要去虚构,喜怒哀乐还可以去控制。现在写自己的生活,真实的浸透着泪水的东西就放在那里,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它变成文字,但把真实的生活变成文字与用文字去表现别人的生活是两回事,这次写作给我的煎熬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写作。

  碰到其他失独父母彼此点头致意,不敢深谈

  华商报:我看到这部小说采取的是父亲与儿子“对话”的方式。父亲在人世,儿子在另一个世界。有现实,有虚构。

  周大新:儿子虽然走了,但在我的意识里,在我的梦中,他还在家里,还在我的身边,我们还能交流,他还能听懂我的话。同时,我也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忏悔。

  还有,我相信人不只有肉体,还有灵魂,肉体不得不走,灵魂却能留下。人若只有肉体,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就是因此,我写作时选择了这种对话方式,这是我唯一愿意采用的方式,就像儿子在世时我们父子聊天一样。我们的谈话漫无边际,一会说这,一会说那,我相信我说的话他都能听到。他肯定听到了!

  这部作品中,在述说真实生活的同时,我还想像和虚构了一些东西,特别是小说后半部中关于天国的部分。这是为了安慰儿子的灵魂也为了安慰我自己,是为了让我和儿子得到解脱。

  在我想像和虚构的过程中,我渐渐相信了自己想像和虚构的东西,我觉得它们是可能存在的。想一想,如果真有一个天国享域那该多好!为何不能给天下将死的人们创造一个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慰的世界?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吧,这会让我们不再以死为苦,不再被死亡压倒。

  我不是在宣扬任何宗教,我只是想让人们在死亡面前减少压力和苦感。死亡是现世人间最令人感到惧怕和痛苦的事情,所有减轻这种痛苦的努力都应该是允许的。

  华商报:这种虚构和写作这部小说帮助您走出伤心之境了吗?或者,您得到了些许解脱。

  周大新:完全走出来眼下还不可能。我还需借助时间的帮助。我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儿子提前离开是上天的安排,我应该接受这种安排;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他只是提前经历了;我只需走完自己的人生旅程,便可以去和儿子见面;生命的长度不是人自己可以决定的,我们不要抱怨……

  伤心之境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身在其中的人,需要在里面转很多圈才能摸到走出来的路径,让我慢慢摸索吧,我会找到路的。

  华商报:您认识其他的失独者吗?

  周大新:认识。在我所在的这个大单位,就有独生女儿因病去世的一家。但我和对方没有联系,因为见面不可能不聊起孩子,聊起来就会伤心难受,还是不见为好。

  就在几天前,我听说了我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时的一位同学,他的独生儿子在8月2日执行公务时遇车祸牺牲。我不敢和他通电话,我怕我会哽噎得说不出话,我只给他发去了安慰的短信。

  在我儿子长眠的那片墓地里,就埋葬着不少去世的独生子女,有的是因为疾病,有的是因为车祸,有的是自杀。在清明节祭祀的时候,我会碰到那些失独的父母,大家彼此点头致意,不敢深谈,都怕引得对方伤心流泪。我和妻子在一些节假日去墓地看望儿子的时候,妻子总会把带去的祭品分一些给那些去世的孩子,摆到他们的墓前。

  养老院和幼儿园一样重要

  华商报:对于数量众多的失独者的养老问题,您怎么看?

  周大新:这是个政府应该考虑的问题。各地都应该建些养老院,专门接收这些失独的老人,让他们互相安慰取暖度过余年。这些老人和有子女的老人若生活在同一个养老院,当然也可以,但当他们看到别人经常有子女来看望,精神上免不了会受刺激,可能会产生很大的失落感。

  失独者也可以在精力尚好的时候,亲自去一些养老院看看,做番考察,最后选定一家如意的,谈好入院的时间,或者预先把钱交上,做好准备。

  现在我们国家的养老,基本上还是以家庭养老为主,正规的养老院很少,而且有的养老院管理也不好,使入院老人受到不好的对待。这个问题应该尽快纠正。

  人生的两头都需要他人照顾,养老院和幼儿园一样重要。我们要向其他国家学习,把养老当做惠民爱民的一件大事办好!人人都有老的一天,把养老的事情办好,会让人们无后顾之忧地生活,是最大的人道主义。

  华商报:您说把泣血之作《安魂》“献给天下所有因疾病和意外灾难而失去儿女的父母”,您愿对同命相怜的人们说些什么?

  周大新:把命运给我们的这份痛苦咬牙咽下去吧,不咽下去就会被痛苦压倒。孩子们在天国看着我们,他们希望我们坚强地活下去。

  每个人都该走完自己的人生,走下去吧,看看上天在我们的人生路上还放了些什么东西。尽量想办法安排好自己的余年生活,努力去找一点可以让自己心情放松的事情做。

  让我们努力去相信这样一个说法:分发痛苦的那个神很讲公平,他可能不再给我们批发别的痛苦了。

  温馨提醒:

  截至今日,本报的“直击中国式养老”系列报道已经刊发到了第四期。期间,很多读者致电本报查询之前报道的刊发日期和版面,感谢大家的关注,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可以直接拨打本报热线电话029—88880000跟我们联系。《养老院里的黄昏》7月24日B7版

  《在王府井拾荒,一群人这样活着》7月29日A11版

  《尝试结伴养老,让老年生活更有质量》8月5日A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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