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颖：美国大选将悬念进行到底

　　俞天颖

　　大选一开始，就充满悬念

　　美国总统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美国总统选举制度复杂，他们不是直接选举总统，而是总统候选人争夺参加50个州及哥伦比亚特区投票的选举人票。选举过程相对漫长，主要程序包括预选、各党召开全国代表大会确定总统候选人、总统候选人竞选、全国选民投票选出总统选举人、选举人成立选举团投票表决正式选举总统和当选总统就职典礼等几个阶段。

　　新年伊始，国际政坛好戏连台。2008年的美国大选就算得上是一出值得关注的大戏。

　　选举，是改变政策的一个契机。试看今天的美国，外交，有伊拉克问题困扰；内政，有次贷危机引发的一系列经济问题。换一副新面孔上台，世界关心的，是他(她)对伊拉克问题的态度；美国人关心的，是他(她)能否让自己的腰包充实。

　　选举，又是改变历史的一个契机。美国的大选刚刚奏响序曲，就已经杀得人仰马翻。共和党相对平静，热闹的是民主党。前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和丈夫再一次并肩作战，不过这次自己做了主角。和她唱对台戏的，是非洲裔候选人巴拉克·奥巴马，黑色的皮肤让他在清一色的白人选手中分外醒目。两人只要有一个赢得胜利，都是美国政治史上零的突破。

　　2007年11月10日，美国艾奥瓦州，民主党为预选准备的一次筹款晚会，大家觥筹交错，几乎忘了晚会背后隐藏的紧张竞争。晚会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希拉里面对美味的菜肴，还没有动过刀叉。再过一会儿，她就要面对众多宾客发表演说。此时她的心里，大概仍在一字一句地斟酌。

　　在另一边，轻装上阵的奥巴马尽量展示自己的年轻潇洒。他时而亲昵地和支持者攀谈，得体地恭维对方；时而站起身子，热情地招呼熟识的朋友。这个伊 利诺伊州的黑人参议员，脸上总挂着诱人的微笑，到处让人一见如故，怪不得他的共和党竞选对手，也充满嫉妒地称他是“政治舞台的迈克尔·乔丹”。

　　希拉里冷峻，奥巴马热情，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注定要在历时数月的预选中碰出火星。

　　预选：民主党的大冲撞

　　预选是美国总统选举的第一阶段，实际上是对总统候选人资格的争夺，被视为美国大选的前奏。该阶段通常于大选年的年初开始，到年中结束。预选期间，美国民主、共和两大政党将分别在全国大多数州选出参加本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少数不举行预选的州，则由两党的州委员会或州代表大会选拔参加本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

　　1月3日，民主党预选在艾奥瓦州打响发令枪，奥巴马先声夺人，希拉里仅获得第三。预选结束时，CNN的电视镜头，无情地对准了比尔·克林顿既苍白、又窘迫的脸庞。这个在选民中极有人缘的前总统，曾经成功躲过共和党冷酷绞杀，从“拉链门”丑闻全身而退，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夫人非但出师不利，而且仅获得第三名的成绩。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马上就要拿出方案。

　　曾几何时，克林顿夫妇的政治二人转，让他们所向披靡。1978年，克林顿竞选阿肯色州州长，希拉里坚定地站在丈夫身边。1980年，克林顿竞选连任州长失败，为了帮助丈夫卷土重来，个性极强的希拉里虚心听取竞选高参的意见，终于把从娘家带来的姓氏“罗德姆”从名字里取消，安心做了“克林顿”家的媳妇。从那以后，希拉里渐渐收敛锋芒，学着打扮得“更有女人味”，一路把丈夫送到华盛顿。克林顿两口子由比翼齐飞，变成夫唱妇随的一对儿。

　　2007年7月4日，在艾奥瓦州的竞选集会上，席琳·迪翁的歌曲《你我》(You and I)响彻全场。在狂热的支持者面前，克林顿夫妇又一次祭出自己的竞选法宝，他们把这首歌定成自己的竞选歌曲，重新启动“比尔拉里”(Billary，即Bill＋Hillary)的姓名组合。16年前，来自阿肯色州的年轻州长曾用这个名字唤起支持者的热情，他说“比尔拉里”的组合，预示着“希拉里将陪我一直走到白宫”。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是克林顿夫妇屡试不爽的感情武器。希拉里的冷峻，恰好可以通过温情脉脉的克林顿加以中和。为了帮助妻子竞选，克林顿暂时把自己的一摊事儿放到一边，他修改了日程安排，一个月至少拿出20天时间为竞选出力。到今年1月，克林顿筹办了上百场竞选集会，接了数不清的电话，“不动声色地”替妻子拉来4000多万美元赞助。

　　这真是一对天生的政坛高手。从去年夏天到现在，希拉里和克林顿“心照不宣”，各自演好自己的角色。希拉里努力扮演理智和温情，她倾听代表的意见，回答选民的提问，把大量时间消磨在无休无止的群众集会上，力图扭转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形象，她在竞选中唱“红脸”。好人缘的克林顿，这次主动扮起“白脸”的形象，干的是得罪人的买卖。竞选进行到现在，抨击对手的激烈言辞，几乎都出自克林顿之口。

　　克林顿搭台，希拉里唱戏，夫唱妇随的老唱腔，今天换了新调门。变化之快，变化之彻底，就连美国媒体都感到惊讶：“我们熟悉的那个比尔，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走到哪儿都是聚光灯关照的焦点。如今，希拉里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开始成为一名真正的候选人。”

　　然而，艾奥瓦州初选失利，让“比尔拉里”组合遭遇寒冬。站在聚光灯前的希拉里，也许只是一个假象；拥有丰富执政经验的克林顿，可能仍然“垂帘听政”。美国地方报纸刊登的一幅漫画，早就透露出人们的担心。在这幅漫画上，克林顿高大魁梧的肩膀上，站着纤小宜人的希拉里。人们还看到，希拉里搭建的竞选班子，大体依靠白宫的一班旧人。前总统的办公室主任，直接负责民意评估。这就不免使人怀疑：假如希拉里成为新的总统，美国政坛呈现的历史延续，将是“(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希拉里”的推进，还是“布什-克林顿-布什-克林顿”套路的回归？早在去年夏天，克林顿的“王者归来”，已经让奥巴马的高级智囊戴维·阿克塞尔罗德看到胜利的曙光：“假如一颗星星和太阳的距离太近，我们显然难以窥见它的光芒。”

　　1月8日，希拉里在新罕布什尔州终于还以颜色，以3个百分点的微弱优势险胜奥巴马，成功地扳回了一局。艾奥瓦州是全美第一个举行政党基层会议预选的州，新罕布什尔州则是全美第一个举行直接预选的州，两个地方一向被称为预选的“风向标”，谁在这两个州获得预选胜利，谁将拥有更大的心理优势。

　　当新罕布什尔州预选尘埃落定时，灿烂的笑容重新浮现在克林顿脸上。久经沙场的政坛老将，此时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得意：“那些喋喋不休置疑我们能力的人，我现在请你们闭嘴。”他甚至已经使用讥讽的话语，挖苦希拉里的竞选对手：奥巴马想代表民主党竞选总统，“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丽的童话！”

　　然而，奥巴马的美丽“童话”，正沿着作者设定好的情节，一点点继续。奥巴马不知疲倦地演讲，倾听，回答选民提问，利用每一个微小的机会，给自己不断赢得掌声。黑色的皮肤原来被看成是他的竞选劣势，但是在最近几个州的预选中，他在争取白人选票方面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对希拉里构成了危险。在“波托马克”三个州(弗吉尼亚、马里兰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三处地方都是波托马克河流经之地，因此这次预选又被称为“波托马克”)的预选中，奥巴马争取到的白人选票，已经和希拉里平分秋色；以往更倾向希拉里的白人女性选民，已把选票投给年轻的奥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