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莽萍

　　在全球经济下滑，中国经济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中央曾制定了扩大内需、保证增长，加快发展方式转变、结构调整，达到改善民生目标的策略。这一调整应该说非常及时。在这一轮扩大内需的建设和调整大潮中，改善动物福利，加强动物福利设施建设，应成为一项重要内容。因为改善动物福利，就是改善民生。

　　实际上，动物福利概念被国人注意已经有十几年了，但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是就这个词汇或概念本身进行肤浅争论，比如该不该给动物以福利和人道待遇等，而忽略了动物福利的基本内容和设施建设。其结果是，动物福利理念所由出的伦理价值得不到尊重，动物福利改善所能带来的惠及于人的巨大利益也被忽略了。

　　牛奶生产在过去二十几年里，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企业式管理的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奶牛饲养者、牛奶收购者和奶制品加工者，都要从奶牛身上榨取最大利润。可在广大的农业区饲养奶牛，基本以圈养和户内饲养为主，以日粮饲喂。从一些调查的情况看，圈养奶牛的条件很差，奶牛户外活动少，日晒不足，奶牛过早离开子牛，精神抑郁；而不断地怀孕产奶，使奶牛负担过重，产生很多疾病，所以饲料中需要不断添加各种抗生素。就是在牧业区，由于过度放牧，草场退化，除了偏远地区自食自用的奶牛，所谓“奶牛来自大草原”也不过是一个广告词。

　　在如此薄弱的基础上发展制奶业，又不充分重视动物福利，怎么可能得到富有营养的牛奶？新西兰极其注重动物福利和农场环境，采用全放牧方式喂养奶牛，精心培育草场，以备奶牛之需。虽然中国以日粮型方式生产的牛奶不可能与新西兰相比，但是不尽力改善动物福利和奶牛生存环境，就更不可能与之相比了。所有的牛奶行业都建立在从奶牛身上获取牛奶这个基础之上。因此，要获得健康的奶牛和富有营养的牛奶及其奶制品，首先要改善奶牛的生活条件和环境，精心照顾奶牛，不可压榨过重。

　　这一轮扩大内需，建议政府加大投资改善牧区草场、改善农区奶牛农场和户内饲养条件和区域规划，加大资金投入，强化监管，直接帮助农牧民全面改善奶牛待遇，从而改良中国牛奶业的品质。以挪威为例，政府规定，农户要至少拥有2.5英亩土地、每年在土地上必须工作36.5天以上的农户才能饲养牛和羊；每个农场饲养猪的数量必须控制在500头以下；每个农户饲养的下蛋母鸡数量不能超过2000只，肉用鸡不超过2.5万只。其目的就是控制畜禽饲养总量、保障动物福利，同时控制供给和价格，提高产品品质(有机农业)，保障农民的既得利益。自然，这也就极大保障了消费者的利益。

　　实际上，中国畜牧业和农业也应该走精致化道路，限制过度放牧和过量畜养家畜，制定单位空间内畜养家畜的数量，改善家畜户内户外喂养条件，提高品质，以质取胜。在这个转化过程中，农牧民分散经营，力量薄弱，政府应加大投资，帮助小型组合式生产方式，在保障动物福利的同时，帮助农牧民以高品质的农牧产品获得高额回报。这也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农牧业道路。

　　遗憾的是，我们现在的发展方向是，以大企业方式高密度饲养家畜包括奶牛，速生速长，饲料中要添加各种药物，来抵抗动物福利不足导致的疾病。这只会走上一条对动物伤害更大而消费者同样受到伤害的道路。看看那些机器化喂养奶牛的企业，一排排奶牛站在机械台面上，被各种铁制塑料制机械强行固定，强制挤奶，其非人道性一目了然。如此对待动物，消费者怎么可能获得健康的动物产品？

　　莽萍(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