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江子

　　《羊城晚报》报道，近来有多位教师反映，在教师绩效工资改革中，自己的工资“被绩效”了，所谓的改革，实质上是“割教师的肉，涨领导的袋”。

　　也许正如有的教师所说的“指望加薪太傻太天真”。教育部门早先就表示过，工资绩效改革并不意味着涨工资。于是，这项改革就不可能是“你好我好全都好”，而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必定要“割部分人的肉”“涨部分人的袋”。如此一来，有人被绩效就是必然的了。至于割谁的肉，涨谁的袋，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如果像一些教师所说的“割教师的肉，涨领导的袋”，那么，这项改革将无法激发教师的积极性，所谓的改革成功也只能是领导认可的。

　　我们的分配制度中一直强调按劳分配，可究竟什么是“劳”，研究劳动工资的专家都未必说得清楚。在实际生活中，谁都会说，“我容易吗”，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领域里的“劳动工资专家”，越是这样，越应该公开透明，让大家把意见说明白。但从报道来看，有些学校，绩效改革方案是通过了，但举手的是领导。教师还被告知：如果不通过，“上头的将不能发放这部分工资”，谁敢不举手？于是，手是举了，但心有不甘；规则也定了，自己却无法认同，那么，部分群体就只能“被代表”了———举着手将自己的肉割出去。

　　绩效工资改革方案的核心问题是：分配调整的依据是什么，谁参与制定，表决中“官民”比例是多少，一线教师与二线教师的比例是多少，是否经过职工代表大会，有什么监督机制来保证这一过程不是“走过场”。但这个过程若真要做全套，必是费时费日，那些急于事功的领导早就不耐烦了，只想快刀斩乱麻，那些急于出政绩的官员也巴不得方案一天就通过，那些在分配方案中话语权较大的人也急于看到利益就手。于是，所谓的绩效工资改革方案，就可能在表面完整的程序中“顺利通过”。“被绩效”者的呼声也就可能因种种因素“消失”了，他们只能期待通过事后的舆论发声，找回他们心目中的公正。这也许就是绩效工资改革中“不和谐”声音产生的根源。

　　事实上，绩效工资改革，不过就是今日社会诸多改革的一个缩影。许多改革已经褪去了昔日理想的色彩，而还原为利益的争持。相对于把蛋糕做大、让人人得益的“增量改革”，同一块蛋糕重新切分的“存量改革”，要困难得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切分的规则重新修订，必须经过民主决策的程序。虽难以做到大家都满意人人都公平，起码也要让人感到基本公正，让利益相关者的意见在决策过程中得到充分反映，而不是一味让方案强行通过，留下一堆不满和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