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说:“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可以这样形容———辛辛苦苦地过舒服日子。”
杨澜是个拥有身家70亿元的女富豪。她要花光她的70亿,不辛辛苦苦不行;如果她还要继续在她的70亿后面加个0,不辛辛苦苦也不行。但是她是过舒服日子的一群人中的一个。她的辛苦没有谁强加给他,只要她愿意,她立马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车来抬脚,不用她皱一下眉头。
但是像她一样年纪的国人中,大多数还在“辛辛苦苦地过日子”的阶段。这也没什么奇怪。有富人就会有穷人,有富足就会有贫困。我们的社会正在形成这样的规则:通过有效的财富调节,把从富人那里合理合法地征收过来的财富的一部分,分配给或者赈济给广大穷人,缩小贫富差距,弥合阶层裂痕。
富人在创富的过程中,必然掠夺了部分社会财富,他们应该出点血,反哺给社会大众。在古代,这叫做“劫富济贫”;今天,这样的制度是“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这是社会公平的一部分,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反映。违背了这个原则,搞“赢者通吃”,“富可敌国”,甚至反过来,富人从穷人那里继续攫取有限的公共资源,把穷人逼上更穷的道路,这不仅不道德,而且说明社会调节出了乱子。
报载,杭州宣布未来三年建设150万平方米“人才专项用房”,纳入保障房体系。今年开工的50万平方米人才房占用了近一半的经适房指标。根据政策,人才专项房可以市场一半的价格购买,被指是高收入者的福利。目前,在风景宜人的西溪湿地,这些隶属保障房体系的别墅,已经有杨澜等数十位文化界名流和几十名企业高管、政府官员入住。(12月7日新华网)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能住在杭州,基本上可算幸福一族。当然,这样的日子是相对于杨澜们的富人说的。腰缠万贯的名流、权贵本身不差钱,而且只要一半价格就能买下风景名胜地的别墅,这是杭州的小老百姓豁出命也难企及的。在杭州,福利房开始赈济富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困难人群都有房子住?
愤怒就在这样的比较中。因为富人们廉价买下的的别墅用地,原本是用来建设经济适用房的。在政府的原有计划里,这里有119万平方米的面积可以造房专供低收入人群享用。经适房虽然比不上别墅气派,但对困难群体而言,能住上已经算进了天堂了。现在,“人才专用房”占用了一半的地盘,困难人群赖以仰望的“天堂”就成泡影了。
地方政府近些年大搞“人才引进计划”,多是在房子上做文章。仿佛居有定所,那些长了翅膀的精英们就能扎下根来。听说过深圳搞过天价房补,武汉搞过政府赠房,但好歹没像杭州这样打穷人保障房的主意。
对特殊人才给予更多的政策福利,吸引他们落户,这本身似乎无可厚非。每个城市都需要足够的专门人才来建设、来打造、来宣传。进行“半价别墅诱惑”,只要不造成过度的政策倾斜,扩大社会的鸿沟,政府部门也可一试。但是用侵占穷人福利的方法满足这个目标,肯定是动错了脑筋。
高房价已在这些年作恶多端。中国社科院日前在京发布2011年《经济蓝皮书》,对我国今明两年的房地产形势与调控作出权威分析:房价上涨速度仍然高于城乡居民收入增长速度,目前中国85%家庭没有能力购买住宅。
房价还要涨!为什么?我们来看看杭州的“别墅保障房”症结,不难找到内在的轨迹:
敢于抢占经适房用地指标,除了地段因素外,我们判断,地方政府在土地财政的大肆挥霍中,已经陷入“地荒”,无地可卖,无地可用了。有资料说,随着大量建设用地出卖,土地压力同时骤增。上海单是用地缺口就有200平方公里左右。杭州地价不输上海,还有多少存量?新增用地成本巨大,占用开工不足的经适房用地是最省事省心省钱的了;还有,尽管今年初国土部就严令:经适房廉租房占住宅用地比例不得低于70%,但是,纵观各地,囿于土地收入的权衡,保障性住房用地普遍使用不足,有的地方为了完成指标竟然移花接木,在被划拨为建设经济适用房的土地上,偷偷建起商品房和连体别墅。“你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这样的闹剧,就发生在此类造假的事件上;再有,经济适用房享有多项优惠政策,采取行政划拨,避开招拍挂程序等,这就为“移花接木”甚至土地寻租创造了极佳条件。杭州有无这等猫腻,还要打个问号。
土地溢价率不断攀高,大量高收入者利用特权和福利政策低价囤房,经济适用房远水解不了近渴,房价岂有不涨之理?
一方面,向不再需要住房的富人高官们源源不断地派发“房利”,极尽媚富之态;一方面,肢解穷人福利已严重滞后、缩水的经适房用地,毫无负民之愧,这样的公共政策,不板砖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