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1997年拍摄的电影《洛丽塔》
    多年以后，名著《洛丽塔》最近再一次成为法庭辩论
的中心，这一次的被告是纽约出版商巴尼·罗塞特，而俄
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儿子和继承人德米特
里·纳博科夫则是原告，他们争论的焦点是，名不见经传
的意大利女作家佩拉续写的《洛丽塔日记》是否能在美国
出版。

    《洛丽塔日记》是对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成名之作
《洛丽塔》的新演绎。《洛丽塔》成书于1954年春季，小
说描写了一个中年男子对年仅12岁却春心早动的女童——
—洛丽塔的恋情故事。作家将稿件投寄给了出版商，但1
954年的美国在阅读自由方面尚是中古时代，关于性描写
的书籍都是禁书。当时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劳伦斯的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以及亨利·米勒的自传体小说《北
回归线》都是同样的“声名狼藉”。编辑们虽然深知这本
原稿富含文学价值，但也清楚清教徒气氛的社会不会接受。
《洛丽塔》原稿先后被纽约4个大书局所拒。次年，《洛
丽塔》终于在巴黎由奥林比亚书局出版，初版仅5000本。
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读了以后，在伦敦《泰晤士报》
写了评论，称颂它是1955年最佳的三部小说之一。此后《
洛丽塔》声名大噪，成为了国际畅销书和当代文学经典。

    作家之子德米特里曾是一名歌剧演唱家，目前为了全
心维护父亲的遗产，他已经放弃了原来的事业。今年早些
时候，他提起诉讼，要求在美国停止出版《洛丽塔日记》
，这得到了文学界约翰·厄普代克和马丁·埃米斯等著名
人物的支持。虽然该书已经在德国、意大利和荷兰发行，
但美国法院很快作出裁定，禁止纽约出版商Farrar，Str
auss ＆Giroux发行该书的英语版本。德米特里称，佩拉
的小说不但违反了版权法，而且是对原作非常拙劣的“剽
窃”。翻版《洛丽塔》的泛滥将是对文学的亵渎。他说，
此举将为那些“乔装华衣却饥肠辘辘、平庸无能的文学侏
儒”洞开方便之门，使得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抄袭成功的
文学作品。他还说：“洛丽塔的名字早已被时装设计师、
野心勃勃的三流演员、国际互联网甚至娼妓们恣意滥用，
并且庸俗化了。可想而知，在我心目中《洛丽塔日记》是
何等地位。”

    被告、出版商巴尼·罗塞特对《洛丽塔》颇有好感，
英国《泰晤士报》在报道中说，40多年以前，他曾踌躇满
志地连夜飞往伦敦，希望能够买到《洛丽塔》在美国的发
行权，却无功而返，该书最终由普特南书局于1958年在美
国出版，并于1959年1月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的第
一位，罗塞特对此一直难以释怀。如今他已76岁，却再次
因为洛丽塔惹上麻烦。其实从这里面也可以看出此公并非
等闲之辈。早在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还被视为
淫书的时候，他就出版了该书。60年代他还成功地战胜禁
令，出版了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该书现在已堪称
当代美国文学的经典之作。

    无数的文学和戏剧创作与过去的名著都有着千丝万缕
的关系。从《尤利西斯》与《奥德赛》到《西区故事》与
《罗密欧与朱丽叶》，都从未发生过版权纠纷。《洛丽塔》
的知识产权保护一直有效到2030年，即巴黎奥林比亚书局
发行第一版后的75年。但罗塞特声称《洛丽塔日记》和原
作虽有部分相同情节，但也有新素材，它是“再创作”而
绝非“剽窃”，与知识产权无关。他说：“这是一部伟大
而严肃的作品。如果本书有助于洛丽塔形象的完善，为什
么不让它出版？总会有人去挑战纳博科夫的。”接受记者
采访时，罗塞特宣称：“德米特里没能阻止《洛丽塔日记》
在其他国家出版，本案法官对此原因颇感兴趣……出版商
生而有之的权利就是出版。如果必要的话，我将再次战斗
到底。”作家佩拉本人也会在最近的上诉中作为专家证人
出庭。她说，原书是通过男主人公亨伯特·亨伯特的视角
来叙述这一故事的，纳博科夫也曾坦言自己对洛丽塔的内
心深处一无所知，并希望自己是个女作家，能够把充满幻
想的少女情愫一展无遗，“我所做的就是接受纳博科夫的
挑战。”

    其实，在这场对阵中，谁会是真正的胜者真的那么重
要吗？也许正如纳博科夫当年对记者所说的那样：“出名
的是洛丽塔，而不是我。”唐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