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的盘勇在日记里这样描述他的老师：“她长着
黑黑的头发，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脸上总带着微笑。她
就是周老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对我最好的老师……”

    周可凡是香港李宝椿联合世界书院预科毕业生，在国
际学校读书的她从小品学兼优。本来父母想安排她去英国
牛津大学读书，但她不喜欢英国的气氛，决定去美国留学。
不曾想，一次粤北的义务助教，却使她有了许许多多的想
法。

    李宝椿书院长期赞助粤北连南瑶族自治县南岗村南岗
小学书杂费，每年组织学生往当地扶贫。周可凡预科毕业
后和当地教育部门联系，要求来此义务教育，结果一拍即
合，顺利当上南岗小学美术兼音乐老师。

    1998年9月24日，周可凡背起小背包， 坐十几个小时
车来到广东最贫穷最偏远的瑶族山区小学做了半年义务老
师。天天自己种菜捡柴、洗衣做饭，遇到停水，还得翻过
一座山去挑水，吃菜要走3公里山路，到镇上去买。 在这
里，她过着从未经历过的清贫生活。

    周可凡说：“好过瘾！”

    刚进山区工作时，周可凡觉得一切都好，呼吸着树木
气息的清新空气，高耸入云的群山，淳朴热情的瑶族人民，
满山走的黑背瑶家猪，一切都那么美好……不过她和瑶家
猪结了仇，因为它们把她辛辛苦苦种的菜吃了一大半。

    好动的周可凡最喜欢满山跑。美其名曰“捡柴”。每
次爬上学校后的小山坡，仰望碧蓝的天空，山风拂面，她
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和自然融为一体，感到难以言传的惬意。
她说这里戴着红头巾、身穿黑色衣裙的瑶族人过着日出而
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瑶族山区做老师的日子，想不到的趣事实在太多。
有一次可凡告诉学生，脚下的地球是圆的，一个学生想了
半天说：“老师，我知道地球为什么是圆的，你看那些山
都是圆形的。”

    可凡的父母来山里看女儿，带了一包豆浆粉给她，学
生看了大为紧张，问：“这是不是白粉？”可凡大笑，反
问什么是白粉。学生回答：“白粉是美国人用来毒害中国
人的，老师你千万别吃，吃了会变得很瘦，走不动路。”

    山区的小孩子很天真，对老师的话坚信不疑。有一次
她和学生开玩笑，说香港人一年只洗两次澡，结果被学生
追问了一个星期，告诫她一定要经常洗澡，不然会很臭。
从此可凡不敢向学生“说谎”了。

    性格外向、为人开朗的周可凡给瑶山深处的孩子带来
了清新、活泼的气息。学生们从这位香港来的老师那里不
仅学到教程上的东西，还能学点英语，可凡还经常教孩子
们折纸、跳舞、做游戏。

    六年级的学生盘勇在日记里这样描述他的老师：“我
这个学期里认识了她，她长着黑黑的头发，有一双很美丽
的眼睛，还带（戴）着眼境（镜）。她的鼻子真好看，有
一个很会说话的嘴巴，脸上总带着微笑。她就是周老师，
是我生命中最重要，对我学习影响很深的最好的老师……”

    瑶族大人、小孩的热情多次让可凡感动不已。一天她
和学生一起打篮球不小心扭伤了脚，学生大为紧张，一大
帮人围着她转，还说要背她上课。每次去家访，尽管一些
家庭很穷，但还是竭尽全力招待她。

    可凡说，当初决定来教书只是想“停一停”，暂时逃
避一下嘈杂的都市生活。初到时自己烧水洗澡、洗衣，的
确很不习惯，一度想打退堂鼓回香港，慢慢适应后，反而
觉得香港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辛苦。她说将来回港，一定每
天都让自己静一静，回想这段时间映入心里的青山绿水，
调剂生活。

    今年春节的时候，周可凡没有回家，因为很多乡亲邀
请她在山村过年，她留下了。

    令可凡舍不得离去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山区的小学
生。看着天真善良的小孩在自己的教导下，一天天进步，
那种成就感是世上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今年3月，她
就要告别瑶寨去美国读大学了。她计划去美国前筹款 4万
元人民币，供17名她选出的小学生读书。

    周可凡说，对于未来，她是这样想的：上大学教育系，
然后再当老师，这个想法一半源自父母的熏陶，一半源自
此次在瑶山的教书实践。”

    可凡丰富的表情、坦诚纯洁的心地和阵阵清脆的笑声，
令人觉得18岁的少女永远最美丽、最可爱。卢冬红、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