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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尼罗河自南而北哺育了大部分非洲人;南美,亚马逊河滋润大片疆土;中国,长江与黄河沉淀成华夏民族五千年的瑰丽与灿烂……有史学家说:人类因河流而生,因河流而繁,也因河流而亡。河流,已成为人类文明的象征。 在海南东部,也有一条河流从五指山奔腾而下,穿过4个市县,在琼海市一个叫博鳌的小镇注入南海。她,就是海南的“母亲河”———万泉河。 万泉河诗情画意婀娜多姿;万泉河流域风景称奇,民风质朴;万泉河口博鳌山河湖海,水天一色浑然一体。几天后,博鳌将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带着梦想,带着渴求,带着寄托。我们走进万泉河,解读琼海,解读万泉河,解读博鳌……———题记 昔日小渔港今朝大焦点 博鳌,濒临南海,只有39平方公里,人口万余人,只是海南380多个乡镇中的一个。因濒博鳌港,故名博鳌。“鳌”的本义是传说中海里的大龟或大鳖,但当地老人说,“鳌”是龙的九子。博鳌人世代栖居于此,生在龙背上,长在龙背上,托福于龙。 传说不可考。但无论归于何种说法,博鳌人已在此衍息了数百年。《琼海县志》载,博鳌成集始于清中叶。清末民初,博鳌一直都是海南东海岸的水运要道和主要渔港,周边数县都来此交易,或从海上运来,或从万泉河上输来。输出品以槟榔、红白藤、益智、生猪和蜜糖为主,并从南洋、香港、澳门、广东等地换回煤油、纸料和陶瓷等。 已在小镇上生活了57年的老汉莫泽禹清楚地记得当时渔船进港的繁华与喧闹。解放前,捕鱼季节进港时有上百只小渔船停泊,各地渔民———因一只船都是一家人,他们称其为“家”———就涌上岸来,买这买那。这对一群孩子来说是种莫大的吸引,经常光着屁股,穿梭于小巷与店铺当中,讨要各式货品。 博鳌港有一个礁盘叫“圣公石”,突兀海中,傲立南天。县志曾载:圣公石或南或北,开合不常,舟人未谙水道,常有覆溺之患。宋天圣四年,其石突现,故名“圣公石”。每年农历五月初五这天是渔家的“平安节”,渔民都置三生祭石,以求平安,这个习俗仍流传至今。 但解放后,博鳌渔港市井渐沦冷落,文昌清澜港取而代之了。博鳌也归于沉寂,渐为世人所淡忘。 去年起,沉寂了数十年的博鳌突然又热闹起来了。码头边,机器声日夜作响。马路上,各式穿行的车辆来去匆匆。街道上,从没见过的外地人、外国人也多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偌大的亚洲各个国家的知名人士,几天之后将集中在这个古老的乡镇上,碰头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每天,海滨街上80余高龄的钟老伯都搬出凳子,坐在家门口,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数数。他绝对没有想到,数十年后,小渔港将变成这个样子。他要将这一切记住,藏在心里。 如今的博鳌,已不再是昔日的小渔港了。老人们所说的重要会议是,即将于2月底召开的博鳌亚洲论坛筹委会会议和成立大会。钟老伯不知道会议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很重要,在中国也是第一个。”开家庭旅馆的庄光平说,几天后,这里将是全亚洲的焦点。说话时掩饰不住满脸自豪。 “重要会议”也带来了博鳌的巨变。马路修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越来越干净了;路灯也变亮了;来镇上租门面做生意的外地人也多了;店铺也装修成南洋风格的骑楼。短短的一年时间,小镇上已盖起了两座星级宾馆,一座五星级,一座四星级。 万泉河是条生命之河 其实,博鳌是“三河”汇集的河口:万泉河、龙滚河和九曲江。这在海南的版图上是绝无仅有的。只是龙滚河和九曲江没有万泉河出名而鲜有人提及。 一直以来,生长在万泉河畔东海村的老爹王文炎都将万泉河视为“生命之河”。年轻时,他在河上打渔,后来在万泉河旅游开发公司开游船。再后来,他干脆买了一艘机船。68岁了,他仍在万泉河上当船公,每天他都来到博鳌港,为过往百姓、游人摆渡。东屿岛、沙坡岛、鸳鸯岛、玉带滩,能去的他都去。也正因此,他对万泉河有种割舍不下的情感。几十年前,博鳌还是个渔港,大小渔船竞帆。几十年后,博鳌已成一个游港,各式游船取代了渔船。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河面上金光涟涟。万泉河环绕于大小岛屿中,缓缓东流,注入大海。岸边,放牛的牧童骑着牛儿,轻扬鞭儿,悠闲地赶着。博鳌岸边,江河湖海,水天一色,渔帆点点,水鸟掠水,椰林稻田,沙滩玉石,岛屿温泉。万泉河畔,人诗意地栖居着。 万泉河入海口的自然生态保护得近乎完美,被外国专家称为世界河流入海口自然环境保存最完善的处女地。这里的玉带滩分隔河海,内侧是万泉河与沙美内海,湖光山色;外侧是南海,烟波浩淼。玉带滩全长18公里,在琼海境内有8公里,最窄处仅50米。其地形地貌酷似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和墨西哥的坎昆,被国际吉尼斯上海总部认定为吉尼斯纪录。 “万泉河水清又清……”。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万泉河畔人人会唱能吟。万泉河养育了两岸数不尽的人,也造就出许许多多“万泉河文化”,诗词、戏曲、舞蹈及一些独特的民间艺术。至今,河畔两侧许多农村仍在固定的节日里举行公仔套、排头灯、鲤鱼灯等传统节目。 因为独特的河床地势,万泉河下流也时常变迁,就是出海口也时常变迁,有时一个出海口,有时两个。 仅20多年时间,万泉河口就经历了近十次变迁,如龙尾般摆来摆去。有专家称,万泉河口迁徙频繁,极不稳定,在一定条件下甚至有可能被封堵。 2月11日,我们自博鳌港上东屿岛,将内河与外海分开的“玉带滩”是连成一片的。但3个小时后归来时,却发现玉带滩已断成两截,河面上,块块沙洲在汹涌的波涛中若隐若现。 这给万泉河畔人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不便,航道的变迁也直接威胁到过往船只的安全。在万泉河,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溪头渔大又大,忽闻太公唱渔歌;太公为啥来这里,只因这里鱼儿多。但现在这种情况已不复存在了。 岛屿是我们的“温床” 与博鳌“三河”相映成趣的是,万泉河、龙滚河、九曲江交汇作用,冲刷堆积成众多的大小岛屿。其中较大的有“三岛”:东屿岛、沙坡岛和鸳鸯岛。 人弯着腰没在稻田中,牛儿无拘无束地在岸边吃草,鸡惊飞栖落树枝,蜻蜒和一些叫不出名儿的鸟伴着行人舞绕,鸭鹅嬉戏小溪欢声一片。潺潺小溪,小径幽幽,盘于林中,直抵家门口。树荫下,老人抱着孙女轻荡秋千,支起三条木枝,吊上铁锅煮饭。小孩攀上树杈追赶嬉闹,等着午饭。 从博鳌镇乘船,十分钟后就登上了东屿岛。漫步于林间小径,寻访于百姓人家,聆听林间鸟鸣,久居都市,烦杂与抑愤却已飞飘。 东屿岛面积不大,只有1.72平方公里,绕着四周走一圈只需一个多小时。岛上,电站、电视、电话、学校应有尽有,家家户户门口还挖了一口井。万泉河是条母亲河,他们则将岛屿称为自己的“温床”———于此生息,于此繁衍。 村民老苏开了间小杂货店,这里便成为村民闲集之地。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围上十余人,男人放下铁桶,拾石凳而坐;女人肩上挂着簸箕,站于一边。杂货店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红色通告:虾情通报,落款是“村对虾技术协会”。村民们说,养虾是岛上主要的经济来源,协会是自发成立的,有情况时互相通报。 老党员冯新民已在岛上生活了70年,现在除了博鳌外,很少到别的地方去,也不想去。他对岛屿生活很知足: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有吃有住,住得舒服,唯一怕的就是台风。他说,这是一种花钱买不到的田园生活。说着,围观的村民也群起说是的是的。 东屿岛只有160余户人家、近800人。除了种植少量水稻和瓜菜供自家用外,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虾池。他们说,90%以上的收入靠养虾,对虾、角虾、白斑虾,什么虾都养,最少的一年也可卖到二三万元。他们将之称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但虾池多了,对周边环境也产生了一定的污染。大大小小的虾池都是在低洼地和岛四周开挖,更换的池水也是直接排入河海。当天的《虾情通报》上写着:“病疫已相当严重,须对虾池进行全面消毒。” 他们都知道,本月底,岛对面的博鳌港里将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至于什么内容,谁也说不清。平时,他们都是渡船过海,一点也不嫌麻烦。苏才雄经常到对面去买虾料,却从没进过已拨地而起的星级宾馆,开发公司的办公楼也没光临过,也自然不晓得博鳌水城的总体规划。 但很多人已隐约听到传言,不久的将来,岛上将建一个大型的会议场所,他们将面临着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搬迁。 提到搬迁,杂货店象炸了锅。很多人担心,已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充满感情,舍不得走。冯新民说,开发公司来岛上开发建设是件好事,但的确需搬迁时,最好是先在岛上建好一个统一的居住区,让村民们居有定所。他说,开发最好应保持岛上的现状,有田,有树,有溪,有牛,要不然没有什么特色。 寻幽乐会古城 大凡河流附近,都是人类较早出现之地。万泉河也如此。1983年,在距万泉河畔不远的新市乡土吉尾、排岭坡就挖掘出新石器时代遗址。这也说明,4000年前,人类就已在这里繁衍生息。 历代,人类的足迹遍布万泉河的角角落落,也因此沉淀出万泉河流域厚重的历史和质朴的民情。逆水行舟,东屿岛不远处,一个风格与东屿岛迥异的河中岛顿现眼前。这就是乐会古城。 踏上乐城,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碎这段沉睡的历史。雨丝轻抚青色的砖瓦,高高椰树斜倚古老的民居,片片轻舟驶进静谧的港湾。小城山水已时时萦绕心头,也不禁想起沈从文老人笔下令人神驰的湘西风情。 如今的琼海,是由原来的乐会县和琼东县合并而成。唐高宗显庆五年(公元660年),首设乐会县,始建县治于今天的烟塘镇。元成宗大德四年12月(1300年),临高县那逢洞主王文河占领县城原址,乐会县城便迁至乐城岛。但战乱频频,元仁宗皇庆元年(1312年),土酋王高一把火烧了乐会县城。这个小岛只设了12年的县治,又迁往他处。 12年的“陪县”已给乐城留下了不少东西。对我们的突然造访,岛上老人林英振急匆匆从鸡寮里搬出两块木板,抹去灰尘细看,却是“进士牌”,一块刻着“命宗人府府丞提督学政胡瑞澜为进士”等字样。另一块有“泽延昌后”四个大字。但因年代久远,一些字迹已模糊不清。林英振说,牌子原来一直挂在家里的厅堂上,已有100多年了,年前盖新房子时刚拆下来,随手扔在鸡寮里,用作鸡寮垫板。 乐城原建有长约372丈的城墙,将整个县城围个严严实实,东南西北各辟一门,以抵御倭寇入侵。但如今,700年过去了,县衙已成一片高梁地,店铺已被开辟成水田。城墙也只余下一小段,淹藏在农家屋舍之后,无声地诉说着这段远逝的历史。当年的繁华已不见踪迹,唯一能觅到其脉搏的是一条依然古朴的街巷。 古朴小街铺着青石板,从这头一起伸到那头,古老的民居稀稀落落夹杂着新颖的小阁楼,让人想起当年温暖的细节与现代的文明。 84岁的阿婆邓学花吸着小鞋,静悠悠地拾着石级。她三岁就被订亲,19岁从岛外的指母村嫁为人妻,出门时,是被4个人用轿子抬过来的,陪嫁的只有一只小小的木箱。小木箱伴随她数十载,育了3子4女,都已成家立业,或嫁为人妻,或漂洋过海。阿婆说只识三个字,只会写自己的名。老伴也已作古,但她依然守着小岛,寸步不离。 村支书王春冠用“夜不闭户,行不锁门”来说他们的生活。乐城岛只有2平方公里,散布着400多户人家1400多人。他们依然种植水稻、瓜菜及各种农作物。但因历年战乱,逃到异国他乡的人也极多,家家户户都有。他们在南洋辛苦了好几辈人,大多功成名就。“华侨多”被如今的乐城人最引以为豪。 是善良的阿婆把我们引来岛上的城隍庙。她说:“求个签吧,很灵的。”庙前,刚闹过元宵的地面上,红红的鞭炮点点,告示来人小岛香火不断。没有人事喧哗,没有滔滔功利,有的只是古庙前绿苔的沧桑述说。古庙里清幽之气层层拥围,令人尽忘尘俗。 守庙人谢信运在默默地分发香烛。他也是从上辈老人口里探听到诚隍庙由来。传说,城隍爷爷公正严明,坐镇乐城中央,深得岛上居民拥戴。洪武2年,知县王思恭始建庙念之,后经数次修葺,得以保留。“城隍”诞辰日为农历五月十一,每年,岛上都举行盛大节日,以纪念这位“城隍爷爷”。 其实,城隍爷爷姓甚名啥?是否真有其人已不可考,但更多地寄托了岛民善良的愿望,企盼平和安祥。 昔日的古城墙已变成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山山水水影印着浓浓淡淡的绿,渔家的乌蓬船静静地靠在岸边。幽曲的小径两旁,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舒展如眉。蓦地,迎面而来一位纯情少女,原是岛上小学的女教师。快开学了,老师们从四面八方赶回来,迎接小孩归校。 李文俐老师很纯情,肩上的小包还系着一只松松软软的毛老鼠,眼镜后藏着羞涩与浪漫。她去年从海南外国语师范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岛上与一群小孩为友。只是不知,小岛安逸无争的生活,是否能留住新世纪里的漂亮女孩? 本版照片由王军、赵红摄 (■本报记者吴钟斌罗建力特约记者曾繁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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