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从乌鲁木齐来的石磊在吗?”昨天下午,北海中学初三学生艾梦抱着一只毛绒狗熊,在积水潭医院里转悠了2个多小时,总算找对了地方——自从听说了勇敢与命运抗争的同龄人石磊的故事,艾梦就一直想来看她。“我是。”四目相对,艾梦惊呆了——坐在病床上的漂亮女孩没有头发,床沿上只垂下一条修长的左腿……艾梦突然明白:自己带来的玩具熊对于这个下狠心锯掉自己右腿的女孩来说,于事无补。两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在病房里抱头大哭。
10个月前,身高1.67米的石磊还是新疆乌鲁木齐第九中学田径队的主力、班里的体育委员,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参加完冬季校运会,石磊右腿膝盖有点疼,但为了不耽误功课,她愣是一瘸一拐地坚持到期末考试结束才去医院。去年12月25日,是石磊度过的最寒冷的一天——乌鲁木齐铁路医院诊断她患有恶性骨肿瘤,大夫说:“这里治不了,快上北京吧。”
3天后,石磊的母亲——百货商店里一名普通的售货员,带上爱女和家里全部的积蓄1万多元,来到了北京积水潭医院。手术前需要做4次化疗,头发掉了,不断呕吐,14岁的少女全都默默承受了,但是当她偷听到护士长与妈妈的对话,得知仅做了两次化疗,就已欠费1万多元时,虚弱的石磊“腾”地坐直了身子:“妈妈,咱不治了,花钱太多了!”满嘴燎泡的母亲听了,心如刀绞。
今年3月6日是石磊一家刻骨铭心的日子。为了省钱,酷爱体育运动的石磊毅然要求医生采用最便宜的手术方案——截肢。妈妈哭着劝女儿慎重考虑,小石磊坚决地说:“我想好了,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作出这个决定以后,石磊从没有当着人哭过,包括最亲的人,而手术车将要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妈妈瞥见女儿用被子蒙上了眼睛……手术的3个半小时,石磊的父母是哭过来的,正好在这一天过生日的父亲无法接受——窈窕美丽的女儿在这一天失去了能跑、能跳、能拿奖的腿,而自己作为父亲却无力改变这场灾难,难道这就是命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
手术结束时,整个病房的病友家属都围到手术室门口,自发地来迎接这个从死神身边逃回来的坚强、可爱的小姑娘。石磊的妈妈习惯性地上前去为女儿整理被子,掀开一角,只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褥子,难过得当场昏死过去。
1个月以后,石磊架着双拐一步一挪地来到医院花园,这是她半年以来第一次自己支配身体,她不让妈妈陪伴,只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就在这时,小石磊的命运又一次悄然改变,北京万辉关爱中心的义工王若玲偶然路过,看到了这个美丽孤独的残疾少女,被她平静的眼神深深打动,于是,关爱中心的主任常梦被带到石磊的病房,她哭着听完了石磊的经历。8月15日,北京市残疾人事业募捐工作管理中心正式委托万辉关爱中心,为石磊募集术后化疗及安装假肢的费用12万元。
明天是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京开幕的日子,也是石磊15岁的生日,她悄悄为这个生日许下心愿:“如果在北京好心人的帮助下安上假肢,我一定重回跑道,用精彩的人生回报社会的关爱。”(本报记者 杨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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