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有时就选在田翠翠住的出租屋里,主要的道具就是一张床,能来这里拍摄的大多是美术系里比较熟的同学。 冬天的摄影棚里没有取暖设备,拍一会儿就要裹上大衣休息一下。此时田翠翠会要上一支烟,边抽边休息。烟抽完了,身子也暖过来了,再继续拍摄。
在华中这所艺术院校里,田翠翠进进出出已快两年了。美术系的大多数同学都认识她,相遇时会微笑着点点头,有时还会停下来聊几句。当然,这是在校园里。如果在校门外相遇就不是这样了,田翠翠会低下头或者将脸掉转开,装着没看见或不认识的样子走开。她害怕别人知道这些和自己相遇的人看过自己的身子。在校园里看模特儿没什么,而校园外的人们看模特儿的眼神很厉害。好在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在校园外难得碰上几个认识的人。艺术院校在市区的东部,而田翠翠家则在市区西边那片老住宅区里,校外的人很少有人能知道田翠翠在学校做人体模特儿的事,连她的家人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两年前下岗后,又找到了一份工作。田翠翠的丈夫也是在她找到这份工作一年后才知道的。他离开了她,因为她干的是一份“脱衣服”的工作。丈夫原来和她在一家厂子里,厂里效益不好,拿不到工资,他就出来自己干了,起初和别人经营一家小饭馆,没搞好,只好在街头吆喝着卖盒饭。田翠翠有一个快5岁的儿子,现在由爸爸带着,她很难看到。丈夫说了,除非田翠翠不再脱衣服让别人看了,才能来见儿子。
田翠翠第一次做模特儿,是让美术系油画班的同学画素描。站在皱巴巴的深褐色背景布前磨磨蹭蹭好长时间,就是褪不下衣服。教室里非常安静,越这样,田翠翠就越紧张,脱衣服的手直发抖,脸好像是块烧红的木炭,挺难为情的。当时她将自己的头发全披散了下来,把脸严严实实地遮住。她现在都记不得是怎样将衣服脱光的。现在就没什么了。田翠翠说,其实她挺喜欢画画的,小时候也做过画家梦,高中毕业时还报考过美院呢。每天去学校上班前,田翠翠都要认认真真地化妆。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走进学校,挎着书包、拿着书融进上课的人流,和许多女学生一样。
和给画画的当模特儿相比,田翠翠更愿意给摄影班的同学当模特儿,因为给画画的当模特儿很累,一般要很长时间,还要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变。而摄影模特儿时间短,模特儿费却高得多,有时是按胶卷计,有时是按时计。但这又多了一个担心,特别是给学院外的人做模特儿时,她会反复问清楚拍来做什么用的。她说真怕自己的照片成为黄色小报上的插图。天气好的时候,她会请学摄影的同学为她在校园里拍一些留影。这时田翠翠会显得极其开心。
田翠翠很想5岁的孩子,但只要她还继续干“脱衣服”的模特儿,就不能见到。陈庆港(江苏)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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