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你和你的父母,那个人就是你的丈夫(妻子)。也许,结婚当初,你来不及想这样一个问题:我与身边的人要生活多少年?50年?60年?反正是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
关注婚姻,就是关注生命———
来信实录
今日早报的编辑记者同志:你们好!
我是一名下岗工人,1998年12月下岗。不久,不幸接踵而至,沉重的打击使我无法承受更大的压力,所以便上了今日早报网址,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使我从重重压力中摆脱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丈夫□□□33岁,在2000年12月1日因脑溢血住院,经手术取出脑中血肿,后经多方治疗,不见太大疗效,现失语,瘫痪在床,医疗费用去10多万元,只报销4.4万元,丈夫单位捐款1.5万余元,其余的还没有着落。丈夫面临病退,他上有86岁的祖母,祖母也中风;他的父亲患脑溢血早已去世;他母亲也有严重的高血压。我还有一个6岁的孩子需要照顾,这一连串的问题逼得我实在无法承受,我该怎么办?我实在不愿呆下去了。想着可怜的儿子没人照管,我就这么麻木不仁、苟延残喘地活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脸,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需要父爱,更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我是该走,还是留?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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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调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明知道问题的症结却无力解决。惠就是陷入了这种困境,欲罢不能。那天,惠第一次到了网吧,给早报发了这封信。
昨天,记者赶到惠所在的县城。惠带着6岁的儿子早早地等候在约定的地方。她满脸的忧郁,沉重的打击使30才出头的她显得有点苍老。
惠说,前天,她去开了儿子的家长会,而她丈夫就是在去年儿子家长会当晚突然病倒的,一躺就是一年。对于惠来说,这一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据她回忆,丈夫出门前还是生龙活虎的。突然一个电话,她被叫到了医院。在急诊室,丈夫原本秀气的脸变了形,他全身抽筋,失去知觉,针插进去,手上鲜血喷了出来。她两腿发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完全吓呆了。一切来得太突然,连和丈夫说几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
“7年前,我以为婚姻是一道保险。如今,梦醒了。”丈夫病倒的一年中,杭州、富阳、临安及附近乡里,只要听说有良医,她都跑去了。可是,丈夫还是卧床不起,不会开口说话。7万多元的医药费无处着落,丈夫每月的工资都花在了医药费上,自己又下岗,一场灾难降临了。
由于还有孩子要照料,丈夫最近被接回乡下的婆婆家,惠每天来回跑。昨天,记者跟随惠来到了她婆婆家。从高速公路上拐进一条小路,再走过坑坑洼洼的黄泥路,路的尽头露出一幢两层楼的房子。这条路,惠闭着眼睛也能走。
屋里的木梯踩下去“吱吱”作响,房间很简陋,家当是一张桌子、两个木箱、一台电视机。丈夫躺在床上,那是一张何等清秀的脸,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看到妻子、儿子,他忍不住哭了。对着丈夫,惠很温存,眼中露出默契。惠给他喂饭,他却意外地用手挡开了。惠告诉记者,儿子病了,她有3天没来,她知道他心里也很难受。临走前,惠要给丈夫剃胡子。惠动作很轻柔,每剃一下,关切地问一句疼不疼。虽然丈夫说不出,但他不再发脾气,温顺极了,脸上洋溢着幸福。
惠跌入了万丈深渊,越想拔出来,却陷得越深。丈夫无法和她交流,总是瞪大眼睛看着她。曾经何等熟悉的他,如今却如陌生人。对她而言,天,真的是塌下来了。
没有丈夫,家不再完整;没有父爱,似懂非懂的儿子心里充满恐惧和害怕。每天晚上,母子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门加道锁。睡觉时,儿子总是恳求妈妈抱紧他。许多晚上,儿子在梦中哭着喊“爸爸”。“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惠说。
如今,儿子是惠的精神支柱,懂事的他一步也不愿离开惠。惠说,星期天,小朋友叫他去玩,下楼梯后,他又折回来,眨着眼睛对她说:“妈妈,我去玩一会,我走了,你别哭。”
惠丈夫的单位自始至终给惠以帮助和照顾。惠陪同记者前往丈夫单位采访。单位领导对惠说:“你丈夫才33岁,需要照顾多久还是未知数,你心里要有准备。”事后,惠告诉记者:“领导的这份情,我这辈子也还不了。可无形中,我又感到,人情像雪崩一样无情地向我压过来。我拼命地跑,喘口气的力气都没有,大雪已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我肩上担负着责任……”
惠请教了医生。医生说她丈夫的病是家族遗传病,出血部位已压迫中枢神经,完全康复要打折扣,语言功能不一定会恢复。惠对未来一片渺茫,她说,一想到这个,她心慌、胸闷、偏头痛。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告诉远在内蒙古的父母,她不想他们为她担心。“可我才31岁,往后的日子很长,我该怎么办?”(为了尊重来信人,我们将她和她丈夫的名字作□□□处理;文中惠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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