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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总统当保健医生”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1月26日12:17 深圳商报

  2001年11月22日下午,来华访问的赤道几内亚总统奥比昂及其夫人,专门会见了在深工作的原中国援赤医疗队成员。 当奥比昂总统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深圳市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王水云,顾不上招呼翻译,径自向他走去。“他乡遇故知”,奥比昂总统亲热地握着王水云的手,用西班牙语向他的前任保健医生表达重逢的喜悦:“没想到在这里又能见到你。” 谁让我是共产党员 1995年10月的一天,王水云像平常一样从病房里出来,发现宣传栏一张招募“援助赤道几内亚医疗队”的通告。他没有停下来多想,因为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遥远的非
洲大陆在王水云眼中显得神秘而荒凉,“谁愿意放下舒服的日子跑大老远去受罪呀?” 几天后,医院人事科长却找上门来,对王水云说:“虽然也有人报名去非洲,但大家还是希望你来当这个队长,因为你干了近30年的内科医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王水云道出他自己当时的想法:“一种被流放异国的恐惧感袭上心头。”王水云迟疑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答说:“你们还是再考虑其他人吧。如果实在没人,再找我。” 半个月后,人事科长郑重其事地通知他:“从技术到政治条件,组织上觉得你最合适。”王水云没有再争辩,他清楚援赤不同于去欧美旅游,他必须服从分配,“谁让我是共产党员呢?” 经过半年西班牙语班的突击,1996年6月23日,王水云和来自深圳市红会医院、妇儿医院、眼科医院、中医院的同行们整装出发了。望着机场人流中丈夫的背影,妻子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妻子知道,这一别就要两年无法相见,而家中还有患晚期肺癌咳血的公公、面临升学压力的儿子,以及无法预想的困难,只能靠她一个人承担。 两年患了6次疟疾 赤道几内亚的生活并没有王水云想象中那么可怕。“有种新鲜感,但是也很清苦。”王水云说,“人都是黑的,房子最高也只盖得起两层。一到下雨天,鞋子上全沾满了泥,走到百米之外的大使馆办事,连门都不敢进,怕踩脏了水泥地板。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足够的水。”王水云慢慢回忆起两年中的艰辛,“首都马拉博在几内亚湾的比奥科火山岛上,淡水都含有大量硫酸铜物质。每天只能高价买矿泉水喝。后来老百姓在10里外的山沟发现了泉水,医疗队就把三菱吉普后面的一排座位卸了,放上4个大水桶,5天去拉一趟水喝。这种生活一直维持到中国使馆打了一口60米深的地下水井才结束。没电时还得点马灯和蜡烛。” “马拉博的蔬菜和鲜货供应稀少。一只鸡折合人民币要50元、一只鸭要80元至90元。除了打打牙祭的鸡鸭和自己钓的鱼是活的之外,与医疗队三餐作伴的只有冰存了很长时间的冻排骨、冻肉、冻猪脚等几种简单的食品。” 王水云打趣说,“闲下来,我们还得兼顾副业。本来指望和当地农民买了鸡苗后可以改善生活,可鸡都死了。倒是每人承包的两块菜地长势不错,自己喜欢吃什么就种什么。” 最让医疗队头疼的是恶性疟疾。无处不在的蚊子让王水云也尝到了它的厉害,两年间打了6次“摆子”。王水云高举起衣领形容当时的苦状,“瑟瑟缩缩地发抖、头痛、呕吐、全身发烫。即使在药物帮助下3至5天症状结束了,也还得抗拒身体的虚弱继续治疗。” 救了总统弟弟 在马拉博,有来自法国、摩洛哥、西班牙等国的医生。但能够成为“御医”的只有中国医生。因为奥比昂总统和他的部长们不但相信中国医生的技术,更信赖他们的为人。王水云和队友们每月为他们做一次例行检查,并为马拉博总医院做指导。 1997年,王水云从死神手里将急性心肌梗塞的总统弟弟、国家安全部长抢救过来。之后,患有广泛前壁心肌梗塞的总统秘书切尼又被中国医生救了命。一个月后,切尼飞赴美国检查。美国颇有名气的心脏病医生拿着他的原始心电图纸告诉他:“在你们那样医疗条件落后的国家,能把你救活过来,中国医生真不简单。” 一次,奥比昂总统2岁的小孙子因为疟疾高烧,而王水云恰好出诊。总统夫人急得团团转,第二天就下令给王水云配上手机。虽然这是个简陋的模拟机,但王水云却成为该国为数不多的“有机贵族”。王水云说:“有手机的人很少,比如总统夫妇,一些高官等等。其他人当中,就少之又少了。” 除了部长级以上高官可以享受中国医生的治疗外,更多没有钱看病的非洲朋友也是在中国医生的妙手中回春。1996年11月,该国电视台详细报道了中国医疗队为一位40多岁的盲人妇女成功切除4.87公斤巨大子宫肌瘤的手术。此事被当地居民传为佳话。王水云还和菠萝园、蕉园的农民交上了朋友。20公里外的一位种菠萝老农和王水云成了朋友,他告诉和王水云同行的人:“你们的菠萝都要收钱,但这十几个最大的是专门留给我的医生的。” 获颁独立铜质勋章 1998年7月,王水云为总统家人做了最后一次检查。总统夫人知道他喜欢喝酒,特意把西班牙和法国的陈酿搬了出来,并向他透露:“总统决定为你们颁发独立勋章,以表彰中国医生的援助任务完成出色。” 1998年7月9日,王水云成为第二位从赤道几内亚总统手中接过独立铜质勋章的中国医生。 王水云说:“两年来,除了在该国为官员和百姓防病治病,在我国卫生部的支持下,医疗队还进行了一系列成功的援外医疗改革。30年来,我们一直是无偿地向兄弟国家供给药品和器械,负担很重。1997年底,我们试着向病人收取药品的成本费,然后再用于扩大当地医院的建设。这样做效果很好。马拉博总医院坏了没钱修的X光机也得到了更新,并陆续添置了心电图、B超仪器等。我们腾出一块办公用地,开办了‘中国药房’,打破了法国人、西班牙人和当地人的药品垄断。中国的药品通过这小小一隅打开了赤道几内亚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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