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到中国
44岁的比利时作家让-菲利普·图森热爱旅行,他到过很多国家,并且在柏林、马德里住过很长时间。在日本,他间接地了解到中国文化(例如通过书法),于是他也渴望到中国。从今年11月2日至12月26日,他在中国旅行两个月,先是在北京、上海和浙江,最后来到广东。在广州、阳江和深圳,图森有5次与读者的公开见面活动,他的小说《浴室》、《先 生》和《照相机》在一群年轻的读者中已经流传了很久,因此他每到一处都受到欢迎。人们看他的电影,向他提问,请他签名,他那习惯已久的宁静生活被人们的热情和南方城市的喧闹打破……
总是晃动的大高个
图森个头很高,高得连他自己都不太适应。当他站着讲话时,几乎没有一秒钟是静止不动的,他总是晃动着双腿,有时前后摆动,有时两腿交叉。不过,他坐下时又静得出奇,可以长时间地不说话,如果不是有人打破沉默的话。人们看到他这样,觉得他非常像他塑造的那些小说人物,既有不安分的走动(毫无目的的旅行),也有超常的宁静(例如一个人和衣躺在浴缸里或呆坐在电话亭子里)。图森承认,在他早期的小说中,主人公的确有他本人当年的影子,但小说并非自传体的。当人们表示不能忍受小说人物那过分的孤癖和冷漠时,图森也及时地指出,在他最近的小说《电视》中,人物性格显然已朝开朗的方向发展。
随遇而安的“老外”
生活中的图森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大作家的架子(虽然他在一次酒后将自己摆在杜拉斯、罗伯格里耶和西蒙之后,且只有艾什诺兹与他并齐)。他随遇而安,有节制,接受礼遇但从不给人制造麻烦。他刚到广州那阵子,我为了让他能够写作和收发电子邮件,从别人那里借了一台电脑给他。几天后,当我问他电脑的工作状态是否正常时,他才告诉我没有鼠标。
还有一次,他在约定见面的中午时分来到我的办公室,赶上我正在吃每天的“工作大餐”,桌上的菜已经消灭得七七八八。我问他吃了没有,他说没有。那么就在这吃点如何?他说可以。我们给他拿来一双筷子和一只碗,他就在垫着报纸而不是台布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生活在“这儿”
在布鲁塞尔郊外塞内夫城堡,我曾与图森在一起生活了15天,那时因为有翻译在场,我从不说法语。在北京,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从记忆中拉出那些少得可怜的单词。图森接受了我对法语无意的亵渎,他也尽量和我说简单的句子,这使我的听力大大增强。为了告诉他一次讲座程序的改变,我事先拟好句子,在电话中读给他听,他完全听懂了,并且重复了一次,顺便纠正了我的语法,于是我想,大概一个人的外语能力就是这样提高的。
在中国,图森真正想做的一件事可能是说汉语。他随时随地都学,在小本子上用拼音注音。有一次,他刚向一位朋友学了两小时汉语,我们就搭公共汽车去中山大学出席他的讲座。在车上,他说了好几句“zher”,我横竖听不懂,他不得不改说“这里”,我才恍然大悟:他说的是“这儿”,因为教他汉语的朋友是北京人!我说,这儿不是北京,不说“这儿”,只说“这里”。他看着我傻笑,继续说着一连串的“这儿这儿”,一直到我也学着他说“在这儿下车”。
也许只有一件事让图森有些不快:他抱怨我给他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好的,我说,后面的这些日子你都是自由的。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又打,又没人接。到了晚上,我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他说今天下雨。是啊,下雨。可是下雨他又去了哪里呢?图森没说。他走出了房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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