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距开封市区十余公里的黄河黑岗口翻越大堤向北,就进入广袤的黄河滩地。滩地虽也经过开垦,但由于人迹罕至就多了一分苍凉的感觉。天地、河流好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面孔,更现出自然的本色。这本色令在人群中生活惯了的我们陡然生出孤寂的感觉来,然而出乎我们的意料,3年来,在距离最近的村落十余公里的水边竟有一户人家——确切地说是一人之家。
虽是“三九”天,侯老汉却涉水从河道中央的浅滩走来,敞着怀的皮袄里面只穿着一层单衣。当他露出憨憨的笑容时,黑黄的脸上立刻绽出如交错支流般的“褶子”。一年四季,河里泊着他的机动船,老汉说,他靠为来往两岸间的人摆渡,不仅维持生计,而且也从中找到了乐趣。
侯老汉居住的房子是覆盖了厚厚干草和藤的棚,坠着石块的绳子把草和藤绷得紧紧的,抵御河道里肆虐的风。围绕在草舍边“咕咕”觅食的鸡和一只眼睛雪亮的小黑猫提醒我们这里有人的气息。草舍旁的红薯窖是储存干粮的地方,另一种主要食物是侯老汉自己烙的饼,改善生活时就摸些鱼虾,煮个鸡蛋。年近七旬的侯老汉老伴健在,儿女齐全,他们住在大堤附近的村庄里。为什么不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侯老汉说:“家里人多事杂,自己在这儿住惯了,一个人清静。”
侯老汉直接从黄河里取水吃,他执意让我们尝尝水有多甜。迎着河风穿行在河道中,望着熟悉的黄土、黄水,听着悦耳的鸟鸣,这让他忘却了远离人群的孤寂,忘情于独行天地间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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