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那天，我们出去找工，一整天我们只吃了一个盒饭，走了3 0里路。”湖北公安县的小文说。到正月十二，小文到广东已经有6天了。

　　正月初四 家里过年的气氛还很浓。往常让小文感到祥和、安逸的鞭炮 声似乎特别不合时宜。对小文来说，这天早上意味着春节的结束。

　　早上4点 妈妈从床上爬起来，她从挂在厨房的钩子上取下一大片腊肉 ，开始切片并打鸡蛋，准备做一碗腊肉鸡蛋汤。这些事情，即使躺在床上， 小文都知道，因为她的卧室正挨着厨房。今天就要到广东打工了，她醒来后 就再也睡不着。

　　5点左右 妈妈叫小文起床，开始吃早饭。小文发现，爸爸、12岁的 妹妹也都已经起床，准备为她送行。

　　6点 天蒙蒙亮，小文揣着爸爸给的500元钱和初中毕业证书，跟着 同村的大哥大姐们，在妈妈爸爸们期望的目光中出发了。

　　尽管人多，但一路上乘汽车、火车都还顺利。

　　正月初六凌晨三四点钟 小文一行到达广州。同行的近10人各自奔向 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小文第一次出远门。小文读过9年书，初中毕业后学了裁缝手艺。 在老家，男孩子不念书就做木工活，北上山西、东北等地搞装修；姑娘们不 念书的，便学裁缝，手艺粗通，便到广东进服装厂。这几乎成了她们村的“ 职业习惯”。

　　同行的小琴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到广东找工作的。按照安排，小文、 小琴随同在广州芳村区一家服装厂打工的堂姐来到堂姐栖身的出租屋，暂时 安顿下来。休息了半天后，小文、小琴的找工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正月初六下午、初七一整天 她们俩在广州火车站站前的服装市场碰运 气。令她们泄气的是，这些服装厂大多是外地人开的小作坊，工资低，40 0元一个月。就这还不算，他们都只要广东人、熟练工。

　　正月初八 小文、小琴两人决定，不能把眼光局限于服装厂。两人结伴 走街串巷，看看有没有酒店招收服务员。就是这一天，两人步行近30多里 后，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30多里路有一半是“冤枉路”，由于不知道如 何坐公共汽车回到住处，她们俩只得步行回来。

　　“人家都要会说广东话的。”小文说。她们不知道，广东还有一个节后 招工“六不准”。

　　也有一些招聘广告，偶尔能给她们一线希望。

　　初八下午 她们俩在街边看见一堵墙上贴着招收各种各样工人的广告。 两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客村附近的一间民房。先见到一个招工的“经 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把俩人给吓住了。在另一个招聘制衣工的民房里， 一家招聘公司让她们每人先交60元的“填表”费，早就受过堂姐指导的小 文俩没有上当。

　　正月初九 两人花了10块钱，乘坐汽车来到佛山张槎镇的一家针织城 。在这里，她们看到许许多多的针织厂都在招女工。但是她们还是被两大条 件给拒之门外———要熟练工、会粤语。

　　正月十二 记者在佛山汽车站碰到小文、小琴两人，她们看在“老乡” 的面子上，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看到，由于四处碰壁，她们已经有些泄气了。尽管晚饭和住宿有堂 姐管着，但小文所带的500元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妈妈说，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如果实在没有工作，就回家算了， 在家里还可以种地。哪里的水土不养人呢？”小文说。

　　本报记者 刘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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