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害者的自述

　　最新出版的《新闻周刊》披露了令人震惊的黑幕———在过去十年间，波士顿教会用于支付受性骚扰儿童的诉讼赔偿金至少高达10亿美元！

　　美国媒体称，这是继“安然门”之后，美国所爆发的又一起大丑闻！

　　帕特里克·姆克瑟利，今年27岁，当他面对着前去采访他的《新闻周刊》记者的时候，显得紧张而又烦躁不安，他清楚地记得1986年7月一个美丽的下午“我的生活完全地改变了。”当时他只有12岁，和父母一起住在波士顿。那天，他正在屋外玩篮球，这时他的母亲从他们家公寓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喊他回去。他跑回家，母亲介绍他和吉奥汉神父认识，并告诉他，吉奥汉神父自从几年前姆克瑟利的父亲自杀以来，就一直非常关心他们一家人，常常给予他们无私的帮助。

　　神父看到小姆克瑟利非常高兴，掏出一杯冰淇淋给他吃。在从伯雷汉姆开车回家的路上，吉奥汉神父轻轻地抚摩着小姆克瑟利的腿，安慰他说：“孩子，你爸爸的死让我感到很难过，你还这么小，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呀。”话音未落，神父的手就已经伸进了小姆克瑟利的裤裆。小姆克瑟利吓呆了，眼睛直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神父正在对他做各种下流动作。在整个事件进行当中他一点也没敢动，冰淇淋在他的手中渐渐融化，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姆克瑟利说，自从那次神父对他进行“亲密接触”之后，他就好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的性格全变了，原来开朗活泼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去年年底，他已经正式起诉吉奥汉神父和他的上级红衣主教伯纳德·劳。

　　●130儿童遭猥亵

　　这并不是一个孤立的神父性骚扰儿童案件，只是稍后更大的危机爆发前的一段序曲，而这个危机，酝酿了数十年。2002年1月6日，《波士顿环球报》用整版的篇幅率先披露了惊人内幕：其实红衣主教伯纳德·劳早在30年前就对他的下属吉奥汉神父的特殊癖好心知肚明，30年来他不停地把吉奥汉神父从一个教区挪到另一个教区，为的只是掩人耳目！

　　在不久前举行的一次布道仪式上，今年70高龄的红衣主教、同时也是罗马天主教的美国高级负责人的伯纳德·劳，为吉奥汉神父的行为辩解道：“人非圣贤，我们乞求上帝宽恕他所做的一切。”神父骚扰儿童一案东窗事发，更是引起人们无数争议，红衣主教伯纳德·劳的主教生涯很可能因此就要走到尽头。他自己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他在仪式结束之后和人们握手的时候，他那双大手还是那么温暖，他的蓝眼睛还是那么目光犀利，但是他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和恐惧。

　　吉奥汉神父今年66岁，上周他已经被法庭判处9到10年有期徒刑，罪名是猥亵一名10岁男童，但原告律师却称，实际受害者的数目远不止一个，保守估计可能有130名之多！《波士顿环球报》还报道说，这还不算大主教所在的辖区私下已经出资1000万美金“摆平”了50件诉讼案子，否则吉奥汉神父不把牢底坐穿才怪。

　　●近80神父受牵连

　　红衣主教伯纳德·劳不得不再一次站出来谢罪，并向官方公布了在过去40年中曾经对儿童有过性骚扰行为的所有神父的名字，这些神父总计有60到70名左右。而长期以来他对属下的这些行为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瞒就瞒，内部解决了事。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有此“癖好”的波士顿神父总数不少于80个。类似丑闻在波士顿这样一个全美最有影响的天主教徒社区中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许多神父被红衣主教伯纳德·劳对这次事件的态度激怒了，一些神父说他们感到非常羞耻，自从这事曝光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穿过教袍，以免招人嘲笑。根据调查显示，波士顿目前有一半的天主教徒希望能换一个新的红衣主教。

　　但是丑闻的蔓延也许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控制的范围，吉奥汉神父一案的影响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宗教领域，很多人会拿它和安然公司破产一案相比较，“教会的反应和那些官僚机构的反应差不多，比如安然事件，刚开始，他们会矢口否认，然后尽力拖延，掩饰，欺骗其他人说一切正常。”《教堂和人性》一书的作者尤金·肯尼迪这样说道，他本人以前就是一名神父。

　　●全美教会遇“雪崩”

　　在大主教伯纳德·劳的带动下，曼彻斯特市和波特兰市的主教们也同意向当局汇报曾经对儿童进行过性骚扰的下属的名单。2月22日，费城的大主教管区报告说他们发现了“可靠的证据”证明，在过去50年中，曾有35名神父对儿童进行过性骚扰，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被解除了职务。上周的《亚利桑那每日星报》也呼吁说让亚利桑那州南部城市图森的主教马努尔·莫雷诺辞职，该报披露说，当地教堂的官方机构偷偷塞给以前曾遭到过性骚扰的9名男孩数百万美元，好让他们闭嘴。原告律师们则说，每天他们都会接到大量来自马里兰州、纽约州、加利福尼亚州、衣阿华州、亚利桑那州和伊利诺伊州的受害者打来的电话。在报告自己遭到性侵犯的少年中，以年龄在15到16岁之间的最为多见。“这简直就好像一场大雪崩一样，让人以为全美再也没有一个神父是清白的。”

　　●儿童身心俱受创

　　现年47岁的安东尼·穆兹齐·季尔是一名建筑工，他膀阔腰圆，说话带着浓重的波士顿南部口音。在他童年时代，也曾经受到吉奥汉神父的性骚扰。当时吉奥汉神父是他们家最受尊敬的常客，经常去他们家蹭饭。

　　那是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安东尼只有十三四岁，很可能是首批遭到吉奥汉骚扰的男孩之一。他回忆说：“他人缘很好，当时每个人都把他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到了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他还会逐个为我们进行临睡前的祈祷，同时抚摩我们的身体，有时候他嘴里还会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呻吟声。从我开始，然后是我的弟弟……再是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表弟，接着是另一个表弟……”穆兹齐指控说，没有一个孩子说话。“当然我现在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感到又羞又恼！我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公共汽车司机这么碰我，可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一个神父给下了手呢！？”

　　对于那些受到神父性骚扰的孩子来说，他们所受到的伤害来自身心两个方面。现年32岁的马克·凯纳痛苦地回忆了自己14岁那年被吉奥汉强暴的往事。那是在一家俱乐部的更衣室里，当时因为袭击者赤身裸体，无法断定该人的身份。可是几周之后，马克·凯纳在教堂里意外地发现那名袭击者居然身着教袍。时至今日，马克·凯纳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之情，他说，“那简直就是对你灵魂的强奸，而不仅仅只是肉体的伤害。从那一刻，你的信仰便被彻底摧毁。

　　●保密件激怒教民

　　一些当时被法庭保密后来经记者曝光的文件激引了波士顿地区200万教民的公愤。原来，在写给受害男孩的姑姑的一封信中称，“本案正在审理之中，教会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在给肇事人吉奥汉神父的信中却这样写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将重新出现在另一个教区为人们提供神职服务。”这还不算，在随后的另一封信中更对吉奥汉进行了一番安抚，“我们知道那不是你的罪过，你只是不幸受到心理疾病的折磨……上帝保祜你。”

　　据介绍，长期以来天主教会都宁愿将性骚扰问题看作是“罪过”而不是“犯罪”。所以对于这种行为自然也就是祈祷而非惩罚了。对于此类丑事天主教会要么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要么保持沉默，要么严加保密。

　　●赔偿金花了10亿

　　1984年，来自华盛顿的红衣大主教伯纳德·劳抵达波士顿走马上任。当时吉奥汉的丑事已经在该地区暴露了好几年了。法庭调查文件表明，劳的前任休伯特·马德诺斯主教曾于1980年为东窗事发的吉奥汉指定了心理咨询顾问，同时还将吉奥汉的助手“副职扶正”。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名副手与其前任“如出一辙”，同样对多名男孩连下黑手。1984年，路易斯安娜州的吉尔伯特·高什神父再爆丑闻，此事当时在全美闹得沸沸扬扬。可就在同一年，劳主教又将吉奥汉从圣伯雷顿教区调往圣朱利亚教区，真可谓“换汤不换药”。

　　两年之后，受一家保护未成年人免受性骚扰的天主教组织委派，专门负责教规法律事务的托巴期·多勒神父在完成了一系列深入调查之后，得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结果：据他估计，在过去十年间，教会因为支付受到性骚扰儿童的诉讼赔偿金，至少花了10亿美元！

　　●捐赠者捂紧钱袋

　　据透露，目前要求赔偿的诉讼金额已经高达3000万美元。而大主教管区的发言人却声称所有这些用于支付牧师性骚扰的赔偿金将不会从募捐人的善款中支出。可是人们不禁要问，这笔巨款究竟从何而来呢？教会方面称来自它的保险赔付金，可是有消息称在过去几十年里，教会与其前任保险公司之间的旧帐尚未了结，至于新帐的赔付很可能遥遥无期。现在当地教民纷纷捂紧自己的钱袋子，他们迫切希望教会方面能够详细说清它的财政计划。

　　美国其他地区的一部分教会已经从中吸取了教训。上周，曼彻斯特市的主教召集这个教区内所有神父商讨如何消除性骚扰案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恢复神职人员在教民中的神圣形象。

　　·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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