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由6人15头单峰驼组成的驼队引起了利比亚公路上大大小小车辆中人们的好奇，人们纷纷鸣笛同骑乘者攀谈，甚至送给驼队面包吃，这是在2002年元月底。由于经济交通的飞速发展，利比亚人已从驼背上的民族变为汽车上的民族，已20多年看不到骑骆驼的人和运输货物的驼队了。这个单峰驼队就是“中英撒哈拉沙漠环境科学考察队”，他们从南到北已穿越了尼日利亚、撒哈拉荒漠中心的尼日尔以及利比亚，将要到达目的地。驼队总行程2300公里，到达时正好100天。

　　-奇异的单峰驼队

　　这个引起人们好奇的驼队是由英国注册的野骆驼保护基金会组织的一次考察活动，其目的，一是为保护分布于中国、蒙古的珍稀动物野双峰驼筹集资金；二是为纪念英国人汉斯在1906年从的黎波里沿中路古驼道穿越撒哈拉中部到达南部保那的首府库卡瓦的探险功绩，汉斯组织了由黑人和阿拉伯人组成的庞大驼队，历时半年，中途还和土匪打过仗。三是对世界第一大沙漠撒哈拉沙漠和第二大沙漠中国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进行对比研究。200年前因沿海交通的发展，北非中部3条千年古驼道已被逐渐废弃，这次考察是人类近百年来第一次沿古驼道行进的驼队探险考察，以前虽也有人乘汽车穿越部分驼道进行过探险，但性质及路线不同。

　　考察队共有7国15人38头骆驼先后参加了行进，1名中国人，1名肯尼亚单峰驼医生，1名德国摄影师，2名英国人和另外数名服务人员。到达的黎波里的只有6人，而参加了全部行程考察的只有1名中国人，两名英国人。

　　我代表中方参加了考察的全过程，是历史上穿越撒哈拉腹地的第一个中国人，在沙漠中心地带和北非地理中心城市比尔马，我都拿出从北京带来的五星红旗进行了拍照留念。

　　考察队在2001年10月18日在肯尼亚内罗毕集中，2002年2月1日到达米兹达，因古驼道已因城市发展破坏，驼队不能前进，3名队员乘车到达的黎波里。

　　2月5日，在英国大使馆举行庆功午宴，利比亚国家电台和电视台记者对考察队进行了采访。中国大使和夫人专门和我在有中国国旗的大使汽车前合影留念。

　　-感受撒哈拉

　　考察队由南向北穿过了稀树草原、干草原、半荒漠草原和面积广阔的荒漠，有高差达70～80米的沙山上的沙山，一望无际的平沙地，300公里宽、600公里长的四望无际的大戈壁，十分平坦而又广阔的风蚀石漠带。因雨量极少，撒哈拉中部几乎无河流形成，荒漠化极为严重。因无大的造山活动，山地均为台地式的残蚀丘陵，中部绝大部分地带无植被生长，因此也几乎没有任何动物生存，只有小面积绿洲中的植物及动物种数较多，有1000多公里的路段骆驼没有草吃。

　　考察队历经艰险，克服了缺草、缺水的困难和生命危险，有3名队员重伤，其中77岁高龄的加斯潘因重伤不得不返回肯尼亚。因荒漠化严重，骆驼没有草吃，中途死亡单峰驼3头。

　　在撒哈拉腹地，由于90%以上的地带不长一株草，因此连昆虫、蜥蜴都看不到，只有接近绿洲的地段，看到过几只瞪羚，跳鼠、蜥蜴数量较多，也有野兔活动，因为在冬季，没有看到蛇。

　　考察中发现，黑色的大嘴乌鸦和白色大耳狐是撒哈拉中部最能耐干旱和炎热的动物，在大部分营地都可见到；每当驼队停歇时，就有一对或两对大嘴黑乌鸦飞来，有时落在骆驼头上找虫子吃。有天夜里，一只撒哈拉特有的白色大耳狐竟钻入营地，爬到炊具箱上找东西吃，我费了很大劲才拍到它。

　　从西部的稀树草原开始，撒哈拉的树木、灌木还是各种草类，几乎都长有尖刺以保护自己。那种骆驼最爱吃的羽扇豆树，本来枝叶茂盛，看不到什么刺，但当有动物啃吃后，在新长的枝条上先长满4～5厘米长的白色尖刺，而叶片才1～2厘米长，好像是个有生命的植物。而非洲特有的伞形树，我观察的结论，它完全是食草动物功绩，骆驼吃高处，羊吃下部。伞下部的树叶都是被动物吃掉的，否则不是伞形。地上草的种子和叶尖都非常锐利，吓得我们不敢下骆驼走路，否则扎满裤子，一片白色，使人痛痒难忍，一个星期也除不掉。

　　-中国教授受欢迎

　　尼日尔有着牲畜自由吃草的牧业和篱笆中的农业，比尔马有千驼运输的盐业。尼日尔是个以牧为主的国家，有大量的骆驼，这里的骆驼、毛驴、羊非常自由，不像在我国，后面一天到晚有牧民跟着、看着，害怕丢失。尼日尔的牲畜很自由，除饮水时有人管外，平时吃草没人管，夜里也不回家。晚上在野外自由住吃，也没人偷。在比尔马城旁，天黑时我们看到3头毛驴卧在公路上，汽车过来还得绕行，真比印度的神牛还神气！利比亚石油、电力及交通很发达，有大型现代化喷灌农场、雨季旱作和篱笆中的种植业相结合的农业，有汽车放牧、人工放牧及围栏中的饲养业相结合的畜牧业，以因地制宜地利用荒漠地带的生态环境资源。由于利比亚山地面积极少，有着广阔的平沙地和四望无际的大戈壁，人们开着大马力的汽车可以到处跑，用汽车放骆驼、牧羊这是常事，也较适合。

　　由于我国和利比亚、尼日尔、尼日利亚关系友好，考察队也得到了沿途尼日尔、利比亚军警的关照，有的还送给我们肉和面包。考察队的筹办者简·海尔博士充分地利用了这张中国牌，沿途一遇到军警检查，就把我搬到前面介绍：“中国来的教授。”还真管用。考察队进入尼日尔的第一个检查站，通常都要收费，但因有中国人，免收了我们的费用，省了几百美元。中途一个检查站围上来7～8个手持武器的军人，非常严肃，当介绍到有中国人时，那几位军官马上怒脸变笑脸，并纷纷上前和我特别握手问好，说起来这要归功于以前的“支援亚非拉”政策。

　　考察队在撒哈拉中部采集了石器、岩石、沙样、动植物等环境标本有180多份，共摄得20多个小时的摄像资料及80多个胶卷。我在撒哈拉中心十分荒凉、寸草不生的平沙戈壁地上，有幸捡到了几件石器，那是数万年前的古人类捕杀野生动物的工具，它说明了那时这里是植被茂密、野生动物众多的优良环境地带，但现在已完全成了荒漠，已今非昔比。在尼日尔北部，有两个小绿洲的牧民，13年前已搬迁，因那里由于荒漠化加重，没有牧畜可以吃的草，沙漠中的不少绿洲由于过度放牧，沙化也十分严重。

　　-文并供图／新疆环境保护科学研究所袁国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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